梁招娣很失落,他沒表現(xiàn)出不舍的樣子,哪怕在她面前裝裝樣子也好。但他沒有,他臉上洋溢出他沒見過的高興,他巴不得馬上飛回家,這里不是他的家,他只是在這里客居過。
梁招娣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和他離婚,放他走。
駱楠走得那天,她和孩子送他到汽車站。
他是感激她的,在他落難的時候收留了他,雖然沒有共同語言,沒有共同的思想。而他的前前妻——孩子的媽文秀是他青梅竹馬的大學(xué)同學(xué)。
梁招娣把這個好看的男人當(dāng)寶貝,現(xiàn)在要走了,像剜了她的心頭肉一般,她有一萬個不舍。
他們一個興高采烈;一個心如刀割地惜別。
汽車慢慢地顛簸在盤山公路上,駱楠在這里的十年歷歷在目,他回憶和這個女人的第一次,百感交集。這十年的經(jīng)歷使他的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他有意將手迭起折在前座的靠背上,他把頭撫在袖上,眼睛輕輕地來回蹭了兩下,淚水在衣袖上留下斑斑駁駁的痕跡。
他把頭抬起,片刻又佯裝俯面趴睡。等到情緒復(fù)原,他再抬起頭眺望遠(yuǎn)方。
汽車走出了大山,飛馳在平坦的公路上,群山、梯田以及路邊的樹在他眼前飆欻。
廣州的妻兒在眼前晃動,他走的時候兒子9歲,現(xiàn)在在上大學(xué);女兒4歲,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漂亮的大姑娘了。
文秀跟他離婚后一直獨自帶著兩個孩子。有人勸她再婚,被她拒絕。一來她心里離不開駱楠,二來再嫁對方不待見兩個孩子怎么辦,如其這樣不如等著,等孩子長大,等駱楠有一天歸來。
中午文秀帶著兒女到火車站月臺接駱楠回家。
火車晚點,一直等到天黑他那趟車才到站,他們期待著。
當(dāng)他們看見駱楠從車門擁擠而出的那一剎那,他們激動得想歡呼,駱楠看見他們在夜色下花一樣的笑臉。
女兒駱潔馬上擁上去:“爸爸,爸爸,你跟照片一樣,一眼就認(rèn)出你來!”
文秀凝視著駱楠:路燈跳進(jìn)他的眼睛,黑夜卻染黑了他的霜鬢。
駱楠激動地看著女兒,駱潔已經(jīng)長到了他的肩膀,她到肩的辮子扎著粉紅色的蝴蝶花,身穿粉藍(lán)色連衣裙,腳踏白涼鞋。
駱楠怔住了,長大了的女兒讓時光倒流,回到他和文秀的青春時光。
駱潔面白唇紅,濃密烏黑的頭發(fā),漆眉杏眼,直鼻小嘴,嘴角兩個笑靨,是文秀的翻版。一瞬間,他的心里填滿了喜悅。
文秀仍然身材修長挺拔,白凈的臉戴著眼鏡,額頭有了密密的細(xì)紋。
駱楠深情地說:“文秀,你辛苦了!”
文秀點頭微笑,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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