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姜辭仰著臉,嘴巴張得大大的。
“我去了做什么?”姜膤望向遠處喃喃,天邊有烏云積聚,半空里已下起細密的小雨。
近來天熱,這場雨倒是解了幾分逼人的躁動。
姜辭使勁拽著她的手搖晃,嘴巴一癟,委屈道:“叔叔一走,你們以后興許再也見不得面了?!?br/>
沉默許久,姜膤蹲下身,溫柔地整理著姜辭頭上的發(fā)繩,“我知道你想我們兩和好,可有些事你不懂?!?br/>
“我不懂我不懂,就你們倆最懂?!苯o重重哼了一聲,眉心皺起疙瘩,氣呼呼道:“娘親,我知道你那天是取他的血救蕭涼哥哥,他和蕭涼哥哥不對付,還將血給你,那得多難受啊,而且這是恩吧,你不報恩么?”
“我們之間談不上報恩不報恩,他欠我的也不少。”姜膤盯著她的腦袋,拉著她的發(fā)繩將凌亂的發(fā)絲撥進去。
鬢邊發(fā)絲全部收拾干凈,姜辭露出一張白凈的小臉,更顯她嘴巴撅得高。
“娘親……”姜辭明白她的性子,軟的沒用,得來更軟的,于是,她往下耷拉嘴角,悶聲道:“算我求你也不成嘛,我發(fā)誓,我只求你一回?!?br/>
聽得這話,姜膤愣住,不發(fā)一語地瞧著姜辭,她眼中彌漫著清晰的淚意,小巧玲瓏的鼻子發(fā)著紅,微微抽搐。
姜辭是自己收養(yǎng)的沒錯,可她也是真心將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
細雨密密麻麻地下著,兩人發(fā)上已有水珠,朦朧地鋪了一層。
這招都沒用,娘親怕是鐵了心了,姜辭不再多說,胡亂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娘親不愿意去便算了,我一人去?!?br/>
語畢,她提著裙子跑出院子。
“姜辭!”姜膤起身,姜辭小小的身影已跑出門外,消失在雨幕里。
雨幕從北面攜風飄來,如網(wǎng)一般,漸漸籠罩住不算熱鬧的寒壓鎮(zhèn),今日道上行人稀少,而其中大半去了屋檐下躲雨。
南面,孫昌已備好回帝都的馬車,隨行侍衛(wèi)將行李一一搬出,一絲絲地將人氣從宅子里撥除。
白封啟著一襲白衣出門,細雨迎面,浸沐著他的五官,此刻,他的臉慘白如雪,透著搖搖欲墜的悲涼。
他垂著臉,緩緩踏下臺階,每走一步,便有一只手探過來,胡亂撕扯著他的心,叫他痛到窒息。
她在這兒,他自是不愿走,可他又是非走不可。
“公子?!睂O昌捧著行李踏出大門,見他猶豫便催促道:“行李都已放上馬車,該啟程了。”
“嗯。”白封啟輕輕應道,他如今的身子騎不了馬,只能坐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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