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說話一向冷冰冰的,千星并未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什么變化,隨口答道:“少時調(diào)皮爬樹,不小心摔下來時刮傷的?!?br/>
萬幸是在耳后,并未傷到臉頰,若是面上留疤,哪怕極淺的傷痕,她也難以接受,這傷在耳后,她壓根兒瞧不見,若非他今日提及,她險些要給忘了。
千星答得坦然,殊不知連啟澤早已心潮澎湃!
猶記得前世封作異姓王之后,平日里他都待在邊關(guān)。
有一年春日,他照例來都城覲見皇帝之時,正好瞧見太醫(yī)從殿中出來。他還以為皇帝龍體不適,入殿之后先行詢問皇帝的狀況。
然而云川卻道他并未抱恙,宣太醫(yī)是問及女兒的傷勢,“千千調(diào)皮得很,十幾歲的姑娘家,居然偷偷爬樹,從樹上摔了下來,受了點(diǎn)兒傷?!?br/>
嘉和公主受傷,作為臣子,連啟澤理當(dāng)關(guān)懷,遂問她的傷是否嚴(yán)重。云川只道她的手腳并無大礙,只是擦傷了左耳。
大堯國未出閣的宗室貴女們,若見外男,必須佩戴面紗,是以這些年來,即便連啟澤在宮宴之上偶爾見到嘉和公主,也只能看到她面紗外的一雙眼,從不曾見過她的真容,除了知道她閨名叫千千之外,對她再無了解。
重生之后,當(dāng)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連啟澤并未太在意,得知她也叫千千,他只覺是巧合,看到那只翡翠鐲子,他感覺很眼熟,才會特地去她房中詢問,卻又意外撞見云川。
后來的事已然超出他的把控,云川已然到了王府,且他性子固執(zhí),連啟澤不能傷他,又不能強(qiáng)行將其趕走,只能暫時留云川在此,而千星的舉止也越來越令人生疑。
他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云川的女兒---嘉和公主!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譬如他重生,是重生到自己年輕的時候,這一年云川的女兒尚未出生,這個世界里還沒有嘉和公主的存在,即使她重生,也不該回到這一年??!
所以連啟澤只是想想,并未往下深思,直至那日仙姑給她批命,說她不是人,再聯(lián)想到那根白孔雀翎,以及她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連啟澤越發(fā)覺得,千星也許真的是后世的嘉和公主!是云川的女兒!
這樣的猜測匪夷所思,但他既然能重生,就證明世間還有很多怪事的存在,也許她真的是從十六年后回到現(xiàn)在,所以仙姑才說她不是人……
想到這種可能,再看向千星時,連啟澤的眼神格外的復(fù)雜,但僅憑耳后傷痕這一點(diǎn),似乎不能斷定,他還需要找出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她的真實(shí)身份。
千星只顧忙著為他寬衣,并未注意到他的怪異眼神。待褪去長衫之后,她暗松一口氣,里頭只剩中衣,應(yīng)該不需要再脫了吧?
“寬衣完畢,世子早些安歇吧!奴婢告退。”福了福身,千星不等他應(yīng)聲,即刻轉(zhuǎn)身要開溜。
才走了一步,竟又被他給叫住。
不耐的攥了攥粉拳,千星悶哼一聲,而后努力彎唇回望向他,擠出一絲笑來,“世子還有什么吩咐?”
連啟澤并未再下令,而是將一件白袍撂給了她。
她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白袍已到她手中。
屋外的秋雨淅淅瀝瀝,風(fēng)雨聲混雜在一起,呼呼作響,聽著都讓人發(fā)怵,這袍子倒是能暖身,可他為何要給她,總不至于是真的關(guān)懷她吧?又或者說,這里頭有什么會讓人奇癢無比的東西?
她那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似在思索著什么,八成又在懷疑他的動機(jī)。果不其然,緊跟著就聽她推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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