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樂接住那水晶盒子，像握了只燙手的山芋。她沒道謝，一徑坐下，手托下巴，仰臉望支摘窗外滾珠似的雨，不再講話。安靜得像換了一個人。
急驟的雨勢并不長久，鼓噪沸騰之后，外面僅剩蕭條的滴瀝聲。
月緋挨著司樂入坐，她翹著腿，閑閑晃動腳上的皂靴。
“阿白來清都多久了？”
阿白是蕭珀的小字，他雖與當年的月暄同為質(zhì)子，但他們受困于此的原因其實不盡相同。
蕭珀是西涼王主動送上門的。
“兩年?！笔掔甏故侄?，態(tài)度很溫順。
“阿白在太學念書么，”月緋看向李罟，“可認得這位李博士？”
“不念了，”他偏頭，不去看笑瞇瞇的李罟，“沒意思?！?br/>
月緋撐起頭，余光落到縮頭不語的張未身上。
她的動作很散漫，與端莊無關(guān)，但那身雍容的貴氣分明昭示著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哦，這樣啊。”她例行公事般問過，又可無不可地淡聲應(yīng)了。不太關(guān)心。
沉沉的嗓音響起。
“那你近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月緋聽到司陽的聲音，側(cè)頭看他。
司陽的手按在她的椅背上，兩人其實已經(jīng)靠得很近了。她扎束的大把烏黑長發(fā)遮著背，緊接著露出一截被革帶勒出的柔韌有力腰肢。
“沒什么?！笔掔甑目跉馍财饋?，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僵住。很犟。
“你說?！?br/>
司陽眼里一絲笑紋也無，他形狀凌厲的眉如此微擰，冷峻而鋒利。
“太子殿下……贖罪！”
張未無法回答，他叫了一聲，退后半步，撩起袍子跪了。
蕭珀惶恐不安地環(huán)顧四周，最后將眼光定在張未身上，他顯而易見地發(fā)起了抖，又怕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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