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有丟失魂魄的那段記憶,但陸雨歇很平靜,他對自己的每個選擇,無論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都不會心生質(zhì)疑。
可他莫名有股預感,他失去的另一半魂魄,似與唐煙煙有關(guān)。
他與她之間,糾纏到底有多深?
雪松下,陸雨歇怔怔望著被白色覆蓋的桌椅。
碧峰山巔,靈劍刺入唐煙煙胸口的剎那,陸雨歇并沒有什么感覺,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只有憎惡與恨。
可現(xiàn)在——
他握劍的右手,是在顫抖嗎?
黃昏時分,結(jié)束秘境歷練的宋怡然來到眷古峰,拜見陸雨歇。
放下執(zhí)念沖破桎梏后,宋怡然進步神速,如今已是金丹十重境的修者。
面含淺笑,宋怡然釋然地抬頭,首次光明正大地直視仙尊陸雨歇。
師父依然是那個清風霽月高高在上的師父,她尊他敬他,卻不再抱有任何虛幻的妄想。
陸雨歇向宋怡然微微頷首,他的夸贊一向矜持:“近日狀態(tài)不錯?!?br/>
宋怡然豁然開朗地展顏一笑:“還要感謝師父陪我去滄瀾境,如果沒有那趟游歷,或許我現(xiàn)在還沒有……”話語戛然而止,宋怡然垂低眉眼,忽然想到了唐煙煙。
陸雨歇薄唇勾起很輕的弧度:“你是本尊弟子,這是本尊該盡的職責。”
宋怡然默了默。
職責,又是職責這兩個字。
胸中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憋悶,宋怡然陡然抬眸,她定定望著陸雨歇:“師父,你可知道,在你遺忘的那段記憶里,你從沒有提過‘職責’二字,也從不屑于履行你的義務。那時我很不愿意看到那樣的你,可不知怎的,當師父你變回我熟悉的那個師父時,我又覺得……”
宋怡然不知該怎么去表達。
但她知道,有件事,她必須同陸雨歇坦白,否則這會成為她今后修煉途中的障礙與心魔。
倏地屈膝跪在蒼茫雪地,宋怡然脊背挺得很直,她聲音不重不輕,有著超脫的篤定與堅持:“師父,弟子有話對您講。上屆七星宗試劍大會上,我因嫉恨你對唐煙煙太好,所以在論劍臺對唐煙煙動了殺念,”眼眶紅腫,宋怡然俯首磕頭,“怡然在最后關(guān)頭悔悟,及時收了手,但當時師父你維護唐煙煙心切,也對弟子動了殺念。”
萬籟俱寂,冷風卷起地面蓬松雪花,飛揚在空中。
宋怡然仍拜倒在地:“那件事后,我與師父形同陌路,師父不忍弟子面對責難,并未將弟子逐出師門。弟子心中亦明白,這是師父對弟子最后的仁慈。所以……這些日子師父對弟子的好,弟子一面激動喜悅地接受,一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愧不敢當。今天弟子終于鼓足了勇氣,因為弟子不想再這樣下去,弟子對師父,問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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