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5)

    林霜對鏡梳妝時，想著叫人打發(fā)去別院尋子瑤，免得這丫頭找理由賴床，話還沒說上兩句。子瑤的聲音就從外頭傳來，喊得格外甜，“娘親，您醒了沒有。女兒給您請安了?！?br/>
    林霜捏著手里的耳環(huán)，和屋里的丫鬟說，“聽到?jīng)]有，這就是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除去過年討喜錢，林霜就沒聽過子瑤這般起勁，就跟書本里寫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別人是男歡女愛，她倒好，是母子情深。

    門口的丫鬟抿著笑給子瑤打簾子，外頭的子瑤靈活的像條魚，尾巴一甩就蹭到林霜跟前，咿呀呀的喊著娘親長娘親短，還要給林霜彩衣娛親。

    林霜奪了子瑤手里的桃木梳，指了位置讓子瑤坐下，讓丫鬟繼續(xù)梳頭。她瞧見鏡子里頭的子瑤扭得跟猴一樣，鳳眸掃過去，“詩書都讀到哪去了，半點(diǎn)規(guī)矩都沒有?！?br/>
    子瑤只好乖乖矜持坐好，嘴上小聲道，“這不是在您屋里嗎？便沒那么多顧忌，我和娘親哪還分什么你我?！?br/>
    林霜猶豫要不要上口脂，畢竟稍后還要用餐，她對比小罐里頭的兩種色號，朱赤太艷些了，去寺廟顯得失禮，檀色氣色不佳。林霜煩著，對子瑤更是耳提面命，“在我屋里也一樣，你爹教你的君子表里如一，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行。”

    子瑤還惦記著相國寺那頓飯，不敢和林霜嗆聲，柔柔道，“娘親說的是?！?br/>
    林霜念了幾句，見子瑤依舊安分守己，冷笑道，“說說吧，又打什么鬼主意。前幾日還想法設(shè)法開溜，今天跑來裝聽話，最好老實(shí)交代了，不然下個月的零用娘幫你捐了。”

    美食不能辜負(fù)，錢更不能少。子瑤搖頭，就差指天發(fā)誓，以證清白，“娘您哪的話，我是自愿和您去相國寺的。我就是覺得，娘親平時也挺累的，想著多陪陪娘親。”

    林霜盯了她半晌，最終沒多問，拉著子瑤一塊吃飯去了。

    崔父上朝時一般不在家中用餐，多是讓下人買個胡餅，路上充饑。照他的話說，這樣還能多睡會。林霜對此點(diǎn)評是，上行下效。

    因?yàn)閾?jù)說官家也是這樣，上朝在前頭跑，宮人在后面追，手里遞著蟹肉饅頭，喊著官家慢些。

    早餐崔府只準(zhǔn)備了一道蛋羹，是林霜每日必吃的甜點(diǎn)，其余多是街上酒樓買的，倒不是懶惰，只是外頭的花樣實(shí)在太多。

    標(biāo)準(zhǔn)的家花比不上野花香。

    廚娘也很無奈。

    子瑤手里捧著一碗湯圓，渾圓的湯圓排成梅花形擺在碗底，湯圓雪白，上頭放著幾顆櫻桃，櫻桃是紅的，落在湯圓上，便是紅白相襯。

    用湯勺輕輕舀起一顆，湯水泛著甜味，湯圓入口后又糯又甜，軟彈香甜，待吃盡了，還剩一層薄薄的湯水，浮在碗底的山水畫上，詩情畫意。

    桌子還有其他吃食，子瑤手邊是一碗雪霞羹，取新鮮的芙蓉摘去花心，焯水后和豆腐同煮，嬌嫩的芙蓉和如雪的豆腐擺在青色碗里，如天際晚霞，被初雪暈染。

    此外還有些羊肉饅頭擺在不遠(yuǎn)處，個大管抱，糖餅，花糕。一碟蜜餞堆在角落，另不少時令水果放在一處，權(quán)當(dāng)看菜。

    子瑤吃完一碗湯圓準(zhǔn)備再飲一杯雪泡豆兒水，被林霜塞了碗蛋羹，囑咐道，“天熱少吃些?！?br/>
    林霜說的是等會還要坐車，子瑤想的則是夢中那一頓齋飯。依言不再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