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航,謝宏是打定了主意要搞大,所以鬧出的動靜著實不小,不單是山東天津,甚至連京城都為之震動。
最初的時候,京城的震動并不是因為謝宏,至少朝臣們不知道,這件事也是由謝宏引起的。他們只知道,皇上突然率領(lǐng)近衛(wèi)軍全師出城,說是要去打獵,可卻徹夜未歸,然后一連兩天都不見蹤影。
面對這樣的情況,朝中沒人能繼續(xù)保持從容。
皇上玩失蹤不是第一次了,元年正月那回,比這次還要詭異呢,這次好歹是大張旗鼓出的門,京城人都看在眼里了。
可即便有了先例,這也不是什么好事。在這次之前,皇上或者說要打獵,或者說要拉練,也經(jīng)常往城外面跑。
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耿直的大臣去攔路,時不時的也能成功幾回??傻搅撕髞恚绖姿懒酥?,皇上都是直接派出了三公公開路,這一下就沒人敢攔著了。
這人有名?。?br/>
如今在士林人的心目中,盡管權(quán)勢還不如谷大用和劉瑾,可三公公的惡名已經(jīng)凌駕于兩人之上,成了僅次于謝宏的jiān佞,并且脫出八虎的范疇,獨(dú)樹一幟。
“千古jiān佞誰第一,正德朝中有八虎,群閹當(dāng)?shù)绬嗜四?,瘟神惡犬鬼見愁?!?br/>
這首在京城流傳甚廣的童謠中,說的就是正德朝的現(xiàn)狀了,其中瘟神當(dāng)然就是首惡謝宏,在其之下的就是惡犬小三兒了。
其實從本心上講,三公公還真就沒干什么,最出名的也就是在金鑾殿上,和刑部尚書屠勛的那場單挑了。不過,名聲響不響,不在于做了多少事,而是在于事情做的大不大。
在金鑾殿上打死當(dāng)朝尚書,這也算是千古以來第一權(quán)閹了。因此,三公公也是惡名昭著,在京畿一帶,他的大名也有了能止小兒夜啼的功效。
甚至不少人把家里的門神都給換了,請下了秦叔寶和尉遲公,貼上了三公公的畫像和名號,前兩者雖然威武,終究不夠兇惡,惡鬼還得惡人磨,有了更兇惡的三公公,惡鬼也得退避三舍吶。
有這么個主兒開道,正德的耳根子一下就清凈了不少,再也沒有不開眼的上前攔路了,哪怕是幾天前,他大張旗鼓的出了廣渠門,朝臣們也只能用默默注視的目光為他送行。
對于三公公的紅火,谷大用倒是不怎么在意,可劉瑾卻是眼紅得緊。
可羨慕也沒用,自從那次朝會之后,皇上又是好長時間沒上朝,朝臣們吃了幾次虧,干脆也不催促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的過了這幾個月,倒是應(yīng)了一句老話:皇上不急,急死太監(jiān)。
攔不住那就隨他去,這些日子,朝臣們秉持的都是這個觀點(diǎn)。反正沒了瘟神在,皇上孤掌難鳴,充其量也就是罷罷工、打打人,不然他還能做什么?跟朝中的老狐貍斗,皇上您還nèn著點(diǎn)兒。
這個觀點(diǎn)一直保持到了正德出廣渠門,然后徹夜未歸之前。到了第二天,朝臣們不得不捏著鼻子開始了痛苦的回憶,天啊,大伙兒咋就忘了呢,這奇葩的皇帝還會玩失蹤!
若是在前兩年,發(fā)生了這樣的情況,京城早就偵騎四出,各關(guān)隘也會關(guān)閉,擺出一副嚴(yán)防死守的架勢來。
防火防盜防皇上,正如去年元月的那一次,只要沒有太大的疏漏,總是要把皇上堵回來的??山衲陞s不行了,京營各部基本都已經(jīng)脫出了外朝的掌控,
無論是嚴(yán)詞責(zé)令,又或是許以重酬,種種手段用盡,也只有勛貴組成的老京營有些動心,可傻子都知道,憑這些老爺兵,能不能把京城附近的路認(rèn)清楚都是個問題,別提找皇上,還要把對方堵回來了。
其他各部都是嚴(yán)密的控制在內(nèi)廷,或者謝宏體系的軍將手中,外朝的信使也罷,還是朝臣們親身上門也罷,結(jié)果都一樣,連營門都進(jìn)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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