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 睖睾褪钦婕绷?,大同和韃虜有勾結,已經(jīng)坑了宣府的邊軍,情勢已經(jīng)惡劣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現(xiàn)在退兵都未必能來得及了,皇上居然還要追擊,侯爺居然還鼎力支持……
這,這,是自己瘋了,還是整個世界都瘋了?
“溫將軍,朕問你,韃虜最可怕的是什么?最不擅長的又是什么?”正德突然問起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呃……”溫和愣住了,抬眼看看正德的神色,很嚴肅,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只好解釋道:“草原上的部落都是全民皆兵,必要的時候,連女人都能上馬作戰(zhàn),日常漁獵也訓練了彼此協(xié)作,因此……”
韃子是大明的頭號外敵,因此,草原異族的優(yōu)勢,也是軍事學院的必修課程,溫和是軍事學院的副院長,很多條目都是他親自歸納總結出來的,就算有些失神,卻依然應答如流。
“此外,他們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馬術都很精湛……草原上牲畜多,他們的行軍速度很強,行蹤飄忽,難以防守……草原廣大,部落又分散而居,讓我大明邊軍反擊無從……”
“溫將軍說的這些都對,不過,你沒說到最重點的,韃虜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兇悍,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打起仗來自然兇猛。而他們最不擅長的是動腦子,因為他們本來就沒腦子?!?br/>
正德譏笑道:“而現(xiàn)在呢,他們卻棄長取短,玩起了陰謀詭計,那不是自取其辱嗎?哼,你們想想。要是依照韃虜慣常的作風,擁兵十萬,在宣府城下遇見朕,他們又豈有不奮力向前的道理?可是他們卻退了,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朕。其中有陰謀嗎?”
“陰謀詭計。那是朝中的大臣們擅長的東西,能算計了張總兵,也是那些敗類的功勞,跟小王子自己是不搭邊的?,F(xiàn)在他嘗到了甜頭,試圖故技重施。朕要不好好戲耍他一番,又怎么對得起此間的數(shù)萬英靈?宣府的無辜百姓?”
桑干河畔靜悄悄的,只有少年的怒吼聲在回蕩著,溫和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少年天子,象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般。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了,和紫禁城中那個嬉皮笑臉的少年不一樣;和金鑾殿上那個插科打諢的天子也不一樣;甚至和在西苑時,那個專注于推演兵棋或者競技運動的健兒也不一樣,如今的皇上,是一個指揮若定。不怒自威的統(tǒng)帥。
“協(xié)作性雖好,可韃虜終究不過是烏合之眾,完全沒有軍紀可言,拋棄了兇悍之氣之后。這一點會進一步加劇,接下來,就讓朕給那個土鱉好好的上一課吧,也讓他知道,我大明兵法的博大精深。”
……
可惜正德說話的時候,小王子不在現(xiàn)場,否則他一定會大點其頭的。連番的退卻,使得草原兵馬的士氣急劇降低。尤其當他們退入大同境內后,得到押后的斥候回報。說早上遭遇的那支騎兵,不過是一支萬人左右的隊伍時。他更是揪掉了一把胡子。
這仗打的,真是太窩火了,本來是保存實力,結果對方的實力卻不斷壯大,又多了一萬騎兵,想要硬啃,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更高了。
各部落的頭領們已經(jīng)開始不滿了,在宣府城下主戰(zhàn)的烏蘇的威望也是水漲船高,要不是小王子的實力未損,再加之前的輝煌勝利,這些家伙甚至就要造反了。
畢竟韃虜們習慣了簡單的作戰(zhàn)模式,見到勢弱的敵人不需要思考,直接沖上去就是了,思考多了,反而會出錯,現(xiàn)在他的窘境,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怨他,至少伯顏猛可自己是這么想的,要不是那些明國大臣說皇帝是個白癡,手下也只有一群娃娃兵,京城兵力吃緊,不會有援兵到來,自己也不會這么狼狽,什么白癡?那些大臣自己才是白癡呢!
事已至此,光后悔是沒用的,小王子本就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角色,回過神之后,他就開始積極補救了。
兩軍的距離不能拉得太遠,誰也猜不出那個小皇帝會不會撤退,因為之前的陰謀敗露,大同的軍將恐怕已經(jīng)受到懷疑了,這種情勢下,撤退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小王子更希望正德撤退,一旦對方開始撤退,士氣就會低落,再有自己的大軍隨行在側,恐慌就會蔓延,沒錯,這就和狼捕獵一樣,先寒敵膽,再行進攻……之前自己好像就被人家這么收拾來著,他有些赧然的想著。
作為對頭,正德當然不能讓他如愿以償,大軍稍稍休整之后,堅定不移的追擊進了大同境內,小王子也只能打起全副精神應對,大同境內,戰(zhàn)云密布。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