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舌戰(zhàn)群儒之我是臥底
什么叫地圖炮?
什么叫群嘲?
謝宏現(xiàn)在干的這事兒就是了。
言語中的自謙之語,不過是文人的習慣使然,把對方自謙之語拿來說嘴是很沒品的事,那樣的辯術(shù)士大夫都不屑為之。所以李源萬萬沒想到,居然被謝宏拿這個反擊,自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可遇見不講理的,他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此外,謝宏那句夜郎自大,明里是說朝鮮使臣,可他語氣輕佻,眼睛又挑釁似的環(huán)視眾人,顯然有嘲諷的意思,一眾文臣也盡是勃然色變。
剛剛在太和殿外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這個佞臣便再次挑戰(zhàn)士大夫的威嚴,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部堂是成化五年的一甲一名,又曾任翰林,飽讀詩書,通曉經(jīng)典!謝千戶大言不慚,本部堂倒要問問,這貢品既是有名,那必是中原之物,為何卻不見于史載,也不留名于經(jīng)典呢?”
李源自謙被反駁,張升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禮部尚書是名義上的六部之首,張升自然資歷豐厚,既是狀元,也曾入過翰林,他身份一擺倒也很有氣勢。
謝宏曬然一笑,狀元了不起么?不好意思,狀元再厲害,可惜跟哥不是同行,在哥眼里是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經(jīng)過今天的事,他自忖跟文臣也沒法緩和關(guān)系了,所以自然也不需要留什么情面。
“可笑,可笑,張大人這等學識也能高中狀元?”謝宏冷笑:“春秋時,‘表’字就用來代指測日影之用的標桿,正是計時之用,呂氏春秋中便有記載,張大人狀元之才又博覽群書,原來竟是連這都不知道么?嘿嘿,所謂的狀元還真是……”
在場的狀元不少,便是沒中狀元的,也將這個榮譽看得神圣無比、至高無上,哪里容得謝宏褻瀆,一時間更是群情激奮。
“不消你說,‘表’字何解,典籍中自有此記載,又與貢品何干?”韓尚書搶先站了出來,厲聲道:“你這奸佞不學無術(shù),只是一味狡辯,言語間更是全無君子之風,本部堂倒是好奇,除了呂氏春秋這等商販之人所著之書,你倒是還知道些什么經(jīng)典?”
呂不韋商人出身,縱是后來當了相國,可在標準的士大夫心中,都是瞧不起的。雖然很多人也讀過呂氏春秋那書,也知道其中內(nèi)容,卻都是當做閑書讀的,而‘表’的典故,其他經(jīng)典中也多有記載,韓文自然不會不知道。
“既然韓大人也知道表是計時之用,那本官稱那懷表為表,又有何錯處?”謝宏一攤手,表情很無辜。他才不會跟文官們比拼對經(jīng)典的熟識呢,呂氏春秋有這個記載,他還是前世偶然看見的,萬一韓文問‘表’字有幾種寫法,那就抓瞎了。
探討格物之道,一百個韓文也不是謝宏的對手;可反過來說起經(jīng)典,一千個謝宏也不是韓文的對手啊。謝宏當然不會傻乎乎的以自己之短,去碰他人之長。
“貢品本是外來之物,并不見于中原,如何命名自有朝中大臣,儒林大賢商議決定,與你這奸佞何干?你枉自……”韓文見他不敢應戰(zhàn),氣勢更勝。
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謝宏雙眼圓睜,很是驚奇的問道:“韓大人,你說計時用的‘表’不見于中原?你是認真的嗎?”
“呃……”韓文本是氣勢如虹,這時也是一滯,四書五經(jīng)他爛熟于胸,可是奇聞異事他就不那么精通了。那異寶也不知從何而來,萬一真是中原流傳過去的怎么辦?
“如何計時,朝廷自有成規(guī),日晷和漏方是中原傳承,一日十二個時辰,可貢品卻是二十四時,由此可見,貢品本非中原之器。”李監(jiān)正好歹是個專業(yè)人士,見韓文語滯,急忙接過話來。
“李大人,你自知孤陋寡聞,偏偏卻總是出來現(xiàn)眼。”謝宏輕蔑的一笑,道:“且不說十二時辰本就有‘初,正’之分,就說計時工具好了,北宋元祐年間有位宰相叫蘇頌,曾經(jīng)制造了一臺水運儀象臺,正是計時之用,運作原理,與鐘表無異?!?br/>
他停頓了一下,又傲然道:“原理既然一致,只是表象有些差異,實則可以視為是同樣的東西。眾***人都是飽學之士,怎么口口聲聲的說懷表非是中原之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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