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喻蘭洲腰彎得更低,幾乎是挨著她,沉聲問:“你信我?”
以為……經(jīng)過那些事,你不會再信我了。
所以即使明知道老師身體不太行,也還是在把整個北城的名醫(yī)像放幻燈片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后,向她推薦了邱教授。
那是他唯一欽佩的人。
“一碼歸一碼?!濒[鬧輕聲說。
喻蘭洲沉默了許久。
就這么單手壓在鬧鬧的耳邊邊,靜靜地思忖了許久。窗外樹梢上有知了大聲唱歌,小姑娘的后背潮濕一片,她嘗試著動了動,想脫離這個喻蘭洲用胸膛筑起的圍墻,可一動,他就把摁在她耳邊的手更往內(nèi)圈收攏一點——
鬧鬧停下來,后腰已經(jīng)頂上了木質(zhì)的書柜。
“我是這樣想的……”她的發(fā)尾掃過肩頭,似乎有細(xì)小的沙沙聲,她忍住眼里的淚意,鼻尖酸楚到發(fā)痛,告訴喻蘭洲:
“你當(dāng)她的主治大夫,我當(dāng)她的主管護(hù)士,妹妹一定會好的?!?br/>
喻蘭洲垂在腿邊的另外一只手毫無預(yù)兆地彈了彈,似乎是內(nèi)心的感觸大到影響了神經(jīng)。
這一句,已經(jīng)是不得了的贊美。
雖然喻蘭洲聽過很多很多回彭鬧鬧對他的各種夸獎表揚(yáng),大到為了他不惜和病號理論,小到往他口袋里塞一顆橘子糖,他總覺得自己并沒有她想的那么好,擔(dān)心有一天她會清醒過來,覺得哦,是的,喻蘭洲其實沒有那么厲害。
但事情落到了至親身上,她還能這么說,叫總是很淡的男人心口的涼水都被燒沸了,咕嘟咕嘟冒著小泡。他壓抑著,不想在她面前失態(tài),胳膊從她小巧的耳邊挪開,人站遠(yuǎn)了些,喉嚨很緊,試了一次,話都險些說不出來,很想很想在這里抱一抱她。
拳頭攥緊,第二次嘗試開口說話。
鬧鬧見他許久不出聲,怯怯瞧過來,那一眼,像走投無路即將被獵人逮住的兔子,朝他求救。
這世界上什么醫(yī)院彭氏去不了?
這世界上什么大夫彭氏請不到?
我只是個小大夫。
你卻將你寶貝妹妹的命交到我手里。
“我在墨爾本還有兩個多月的任務(wù)……”喻蘭洲這一句幾乎是擦在沙地里磨出來的,下面開始好了許多,心里也迅速有了初步計劃,“期間我會回來,你要是信我,我就回來?!?br/>
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誓言,但彭鬧鬧就是覺得,在年輕的時候,和這樣的人有過一段,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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