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實在過謙了?!?br/>
沈燃碰了個軟釘子也沒生氣:“您在盛京的威望有目共睹,即使不入朝為官也無人敢小覷皇叔半分。何況您對妻兒情深義重,可見人品貴重。無論如今的襄王是何人,在朕心目之中,這個位置將來都非長寧莫屬,相信老襄王也是這個意思?!?br/>
“或許祖父是這么想的吧。”
沈漓淡淡的道:“可什么王爺不王爺?shù)?,我卻覺得并沒有兄弟彼此間的情誼重要。長寧這名字取的好,我也只愿他平安喜樂,歲歲安寧?!?br/>
他比想象中還沉得住氣。
沈燃笑道:“皇叔所言極是,然而只有朝堂無奸臣,才能四海升平,也才能平安喜樂、歲歲安寧?;适迨枪饷骼诼洹⒉粦贆?quán)勢,只怕其他人卻未必這么想?!?br/>
茶杯“啪嗒”一聲被放在桌案上。
沈漓道:“陛下此來,若只是為了挑撥離間,那還是請回吧?!?br/>
“是挑撥離間,可又何嘗不是實話實說呢?”
面對沈漓如此直白的逐客令,沈燃依舊面不改色,所說的話中卻漸漸帶出了鋒芒:“皇叔心胸寬廣,無論是當初盛年出家,還是如今有家不能回,都沒有放在眼里??墒抢贤鯛斈晔乱迅?,只盼襄王府后繼有人,能延續(xù)他的壯志,長寧就更是舐犢情深,希望可以承歡膝下。”
“但現(xiàn)在的這個情形,未免有人心生嫉妒,老王爺連讓長寧認祖歸宗都要三思再三思,他至今仍是姓謝,倘若尊夫人在天有靈,知道自己愛逾性命的兒子如此見不得光,真不知該做何感想了,難道皇叔的純孝與深情都是裝給人看的,實際卻半點兒也不把他們的愿望放在心上嗎?”
字字誅心。
字字皆戳在沈漓最痛之處。
饒是他脾氣再好也不禁冷笑:“陛下果真是大義凜然。你敢指天發(fā)誓,安王是真的勾結(jié)異族人,引他們?nèi)胧⒕┝藛???br/>
“朕為什么要發(fā)誓?”
沈燃凝視著沈漓:“安王是國之蛀蟲,他需要個足夠重的理由去死,僅此而已。皇叔自然是心若明鏡,何必再說這種話?!?br/>
沒想到沈燃竟然如此痛快的就承認了,沈漓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的情緒:“陛下就不怕我把今天的話傳出去?”
“別人或許會這么做,但朕知道,皇叔不會?!鄙蛉驾p聲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皇叔不顧安危征戰(zhàn)沙場,是為家國安穩(wěn),百姓安居樂業(yè)。您比誰都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像安王這樣的人再多些,大周遲早風(fēng)雨飄搖。為了大周為了百姓,也同樣是為了長寧,朕與皇叔并非敵人,而該是天生的盟友?!?br/>
“安王的確荒唐,可他是沈氏皇親?!?br/>
沈漓說話時態(tài)度和緩,眼里卻帶著令人的心驚的冷冽:“既然陛下這樣推心置腹,那我也不妨與陛下把話說的更清楚一些,你這樣縱容外人殘殺沈氏皇親,現(xiàn)在還要我為助力去給對方作證,就不怕來日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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