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叔(1/3)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顧家院墻上，墻角不聲不響出現(xiàn)了兩個(gè)灰色的身影。

    兩人的頭臉都囫圇抹了些不知何物的灰泥，顯得有些狼狽。

    其中矮些的身影甕聲甕氣地開口：“小姐，既然夫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為什么不走正門，要鉆狗洞?。俊甭犅曇?，卻是顧窈娘的小丫鬟碧桃。

    高些的身影開口，清脆的女聲透著無可奈何：“笨丫頭！咱家的門動(dòng)起來，十里八街都能聽見了！娘同意了，爹又還不知道。你生怕爹娘不知道我?guī)е阃蹬芰?？?br/>
    一邊說，一邊蹲在墻角，小心地用手扒開雜草，露出一個(gè)窄小的狗洞。

    還好！小時(shí)候和弟弟偷溜出門的洞并沒有被堵上。

    一墻之外，一位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牽著馬站在顧家門外，一身錦衣遍染塵埃，眉眼間盡是倦怠之色。眼下青影遮掩不住，滿臉的胡茬，顯得極是憔悴。正抬手欲要叩門，卻又放下，很是躊躇的模樣。

    就在他舉棋不定之時(shí)，忽聽墻邊一陣窸窣作響，隱隱有女聲傳來，卻聽不真切。

    他不由心生好奇，抱臂走向聲音傳來之處。卻見到一個(gè)小小的狗洞中，一顆腦袋緩緩探了出來。

    那狗洞狹小，腦袋的主人想要穿過，看來是并不容易。她十分專注地在洞中地上輾轉(zhuǎn)騰挪，竟沒有注意到墻外洞口旁邊蹲了一個(gè)陌生男人。

    男人雙手抱臂，蹲在地上，并不在意錦衣委地。如此沾染滿身風(fēng)塵，倒也確實(shí)無甚需要再注意的。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那顆腦袋拱啊拱，終于將肩頭從狗洞中艱難地?cái)D出，往后便容易了許多，將手支在地上匍匐著向前。

    男子看著也不打擾，卻見來人似是又在洞中卡住，前進(jìn)不得。墻內(nèi)之人似也努力向前頂著洞中之人，嘿哧聲間或傳出，洞中那人卻再?zèng)]前進(jìn)一步，形容極是狼狽。

    男子似是終于耐不住心中惻隱之心，上前問道：“可需要幫忙？”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正在為脫困努力的二人齊齊一瑟。洞中之人努力想要抬頭轉(zhuǎn)身，瞧清聲音所來之處，卻又因下半身卡在洞中動(dòng)彈不得，一時(shí)竟無法弄清來者何人，便越發(fā)焦急地動(dòng)作起來。

    墻內(nèi)之人也著了慌，不管不顧地往前推著洞中之人的腿腳。

    洞中之人顯然吃痛，男子也不等她們開口，便伸手將洞中卡了半截身子的人提了出來。

    顧窈娘哎喲一聲，慌亂地想要用手遮掩面容，雙手卻又被來者鉗制住，一時(shí)無法動(dòng)作。

    男子見她慌亂，聲音中不自覺蘊(yùn)上幾分笑意：“小娘子可是在尋答謝我的銀錢？”

    她又急又惱、又是無可奈何。誰家好人將人從狗洞里提出來，卻還不放手，硬扯著人看笑話的？她見實(shí)在掙脫不得，干脆抬頭直視來人。

    卻見那張臉雖是胡茬滿面，卻依舊難掩矜傲，桃花眼中的笑意盈盈。顧窈娘腦中有過短暫的空白。

    她先是十分驚喜，正待張口，卻又想起了此時(shí)此地，自己此番作為，又驀地心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