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躺平在炕床上,腳搭在被她雙腳推到尾巴處的炕桌上,整個人枕著半只胳膊,雙目呆滯,看向屋頂?!耙虌屌c我說了些舊人舊事兒,我聽得入了迷,生了些惆悵?!编??一聽她心中不遂,裴岸讓丫鬟放下溫茶,打發(fā)出去,把她摟起來,抱在雙膝上,“姨媽說些何事,竟能讓向來聰慧冷靜的娘子添了怏怏不樂,郁郁寡歡?”宋觀舟丟下虎頭軟枕,與裴岸擁在一處。她耳朵貼在裴岸胸口,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好一會兒在他懷中抬眸,“四郎,今兒見著應(yīng)少夫人,可覺得遺憾?”裴岸啞然失笑,合著是這事兒惹得宋觀舟不痛快啊?他微微仰頭,發(fā)出低沉卻又寵溺的笑聲,“怎地,娘子因著應(yīng)少夫人不快???”宋觀舟搖搖頭?!八^得不好?!迸岚兜皖^,與宋觀舟四目相對,“我聽秦二說過,她家相公近些時日添了三個孩子,其中兩個是丫鬟所出的龍鳳胎。”宋觀舟在他懷里坐直身子,認(rèn)真嚴(yán)肅的看向裴岸,“四郎,這些個事兒,在男人堆里,是不是稀松平常?”裴岸斟酌一二,實(shí)話說道,“觀舟,雖說你不愛聽,但世間就是這個道理。莫說應(yīng)許真收了個丫鬟,就是我們身邊,大哥、二哥、四表哥、還有二叔以及樺大哥,屋里頭都有人?!彼斡^舟聽來,微微嘆息?!叭缃裎易允侵獣?,大戶人家的哥兒們,像我家四郎這般心里只有我的,少見??墒恰?,應(yīng)家好似是磋磨文三姑娘,聽得秦家大嫂子說來,她性子綿軟,就是那個丫鬟,如今都敢跟她掉臉子。”文令妤覺得自己前頭失了哥兒,而今膝下的姐兒生下來就羸弱,單胎還比不過丫鬟所出的雙胎身子壯實(shí)。一來二去,她自個兒都覺得這是怪自己身子不好。宋觀舟聽得唏噓,這會子同裴岸說來,幸好裴岸不是旁人,還是能理解宋觀舟的共鳴之心。心頭低嘆,幸好琵琶郎宋幼安的事兒,不曾與她說來?!靶氯プ隽讼眿D,是有些艱難,再者說這應(yīng)許真,瞧著儒雅斯文,實(shí)在也是心高氣傲。外加他們家老夫人,是個要強(qiáng)的人,古有云,母素強(qiáng)悍,所出之子常懦也。應(yīng)家老大身子單薄,難以謀個前程,應(yīng)家雙親,自然把期許全放在應(yīng)許真身上。”有了這般期許,應(yīng)許真也好,娶來的媳婦也罷,都被全家人盯著。稍有個不如意,自是挑挑揀揀,指手畫腳?!霸瓉砣绱耍駜呵浦巧俜蛉耍奈娜跞醯?,就算是被欺辱了,只怕也腦補(bǔ)起來?!闭f到這里,宋觀舟故意停了一下,雙手圈住裴岸頸項(xiàng),“四郎,有個事兒我自要與你說個明白,任你愛聽不愛聽,我都要講清楚?!比绱苏J(rèn)真?裴岸失笑,“娘子只管開口就是?!薄霸奂依戏蛉说氖聝海m說你與她母子連心,可在你外放為官,我夫妻遠(yuǎn)離這公府之前,定不能放了她出來?!彼斡^舟說這話時,聲音不大,語氣卻不輕。裴岸低頭,也收斂起笑意,“長姐歸京,讓你生了擔(dān)憂?”“對?!彼斡^舟毫不掩飾,原來自家婆母那般厲害,竟然能坑害親妹,奪得這樁親事,蕭斬冰被送入宮中之后,蕭家是要把蕭慕雪丟入家廟,誰能想絕境之下,她轉(zhuǎn)頭攀咬著裴漸。裴漸是被灌了酒,還是下了藥,如今已是個謎。但這樁親事,從頭到尾,就沒有半分喜慶,裴漸怨恨蕭氏,卻礙于為人子的孝順,他欲要往前線而去時,與蕭氏生下了裴秋蕓。到后頭,納妾也成了稀松平常的事兒。宋觀舟不得不佩服,在夫妻生了嫌隙,大半輩子都是怨偶的情況下,兩人還生了一女三子。就從這里看來,蕭氏是不可小覷之人。再是放出來,聯(lián)合郡王妃,就怕火力比金拂云還厲害,宋觀舟想到這里,打了個冷顫,“四郎,澗水房之事兒,我不想再度過第二次?!迸岚稉Ьo她,低聲安慰?!安粫摹D堑茸拥幕熨~事兒,從今往后不會再讓你生受第二次,放心吧,我與母親,也就是徒有虛表,何況,父親快要?dú)w京了,待他回來,就是長姐,也越不過他去?!彼斡^舟再次靠向男人的胸膛之上,悶悶說道,“可知姑奶奶歸京,要待多少時日?”“聽得二哥說來,此番長姐前來,除卻給安王爺奔喪,還欲給兩個姐兒做些打算?!毕肫鹕畬I(yè)戶,宋觀舟頓時明了?!耙擦T,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噗!“娘子,何時見你這么個膽小,蕭蒼那性子,你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倒是被長姐攔住,放心就是,有我在,要為難,也是為難我這個做兄弟的。”嗯哼!宋觀舟輕挑他一眼,手指頭戳著他胸口,毫不客氣道,“總之,不許四郎另生了心思,你而今只能是我的。”這番話,裴岸聽得欣喜難掩?!笆?,這一生,只是你的?!闭f完,低頭就叼起了她的手指頭,含在唇邊,連連親吻,宋觀舟耐不住癢癢,嬌笑閃躲起來。可在裴岸懷里的她,哪里反抗得了。被裴岸順勢,以唇舌相抵,親吻到了一起,呢喃之余,裴岸嘆道,“娘子而今心里總算有裴四了,想來從前傷了娘子的心,失而復(fù)得,可是萬般不易?!彼斡^舟輕哼,“哪里就有你了?沒有!”“咦!這般硬氣的話,哪里我娘子香香軟軟的紅唇吐出來的字句,幻聽了幻聽了。”裴岸這般調(diào)笑,與平日里眾人跟前的沉穩(wěn)性子,全然不同。宋觀舟被他逗弄的俏笑不止,“本就是如此,我宋觀舟的心里頭,只有我自個兒……,不,還有兄長,表哥、表姐……”說了一大串,就沒有裴岸。裴岸也不生氣,直接穩(wěn)準(zhǔn)狠,侵襲了那說個不停地小嘴兒,直到宋觀舟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方才求饒,“四郎……”“好娘子,如今就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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