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賀六來稟的事兒,賀疆聽聞,略有不解,“何出此言?大將軍與我,若無大姑娘,只是個二房的金七,不成氣候?!甭?lián)姻,也是真金白銀的聯(lián)姻。而不只是個侄女嫁過來,能成的事兒!利益捆綁,金七的分量不夠,做不到。賀六低嘆,“如今瞧著,大姑娘與金家大郎應(yīng)是到了溧陽,但咱們的人傳話來說,大姑娘剛進溧陽將軍府,就被一輛馬車接到了郊外,后來,大姑娘是被抬著出來的?!迸丁R疆聽來,虎軀一震。“這消息可真?”賀六馬上頷首,“咱們下頭的人飛鴿傳書,兩日內(nèi)就可以從溧陽傳了信來,此事兒,當(dāng)真?!薄按蠊媚铩懒??”賀六趕緊搖頭,“倒是沒有,后來大將軍也從那院落里出來,下頭的人傳信來,估摸著大姑娘是挨了責(zé)罰?!薄耙彩?!這樁親事,大將軍怕是也容不得她暴斃。”賀六面上帶著擔(dān)憂,“郡王爺,如若大姑娘再不得大將軍寵愛,這樁親事,勢必就大打折扣,屬下思來想去,又差人打探一番大姑娘在京城所為,只覺得這親事……,不如辭了。”辭了?賀疆看向賀六,他知道賀六的性子不是隨口瞎說的人,“六哥,你我之間,不必藏著掖著,照實說就成?!辟R六點點頭。斟酌一二,方才如實說來,“不講大姑娘的品行女德,只看她跟前死了的丫鬟管事,細(xì)數(shù)下來,三五個了。我怕這樣的郡王妃入府,真拖累了郡王爺您?!辟R疆瞇著眼,無奈低嘆。“六哥,我們從前籌謀過的,莫說圣上親出的公主輪不到我,就是劉妝,我都夠不著?!闭f不遺憾,那是假的。賀六寬慰道,“如若大姑娘不是這般的主意大,心狠手辣,她與劉妝相比,自是更勝一籌。畢竟從前京城上下,誰不知道金大姑娘是將軍府的嫡出姑娘,宏安郡主的唯一女兒?!薄斑@樁親事,板上釘釘,且看大將軍如何打算?!辟R疆腦子十分清明,他冷嘆一聲,“我那囂張的皇帝哥哥,如今派了使團來大隆,欲要求娶個公主做皇后……,呵!”“怕是難成?!辟R六對這事兒一直關(guān)注,他差人守在鴻臚寺客館,緊密盯著東郡使團的一舉一動?!啊绾纬龃搜??我今兒入宮,原本想著也是探探口風(fēng)?!辟R六分析道,“圣上親出的公主,就那么兩三個到了婚嫁年齡,還都不是低位份宮姘所出,如今東駿來的條件,雖然我等不清楚,但如今都過了將近大半月,宮中依然沒有松口,依屬下拙見,只怕是圣上沒有這個想法。”東駿只想還了邊陲爭議最多的燕秋關(guān)、蘇陽渡、鶴州縣其中之一。大隆覺得三處都該還,東駿邊陲守衛(wèi)齊退四十里地。東駿覺得三地都還,失了戰(zhàn)略要地,不可。雙方舌戰(zhàn)半月,不曾有結(jié)果,和親也只能壓在后頭來講,畢竟大致的條件談妥,才有和親的一錘定音。“圣意難揣摩,但金拂云與我,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安王薨亡也只是讓婚禮延遲三五個月?!贝舐。瑒踪F權(quán)臣的聯(lián)姻,可不是隨意幾句話就能解開?!翱ね鯛?,就怕大姑娘入了王府,拖累了您。”賀疆聽完,冷笑道,“她愚不可及,覬覦有婦之夫,也不瞧著自己身份地位,胡亂出手。隆恩寺的劫殺,這會兒瞧著,只怕十有八九就是她所為?!薄熬┱赘橹橹托藲?,屬下也就鬧不明白了,那可是皇家寺院啊——”“所以,這金拂云只能娶了?!编??賀六沒反應(yīng)過來,抬頭看向賀疆,“郡王爺,這是怎地個說法?”“十有八九,是大將軍按下了這事兒?!笔餐踝臃阜ㄅc庶民同罪,狗屁!如今看來,金拂云一個閨閣女子,身旁伺候的人,以不同方式死亡,這本身就很少見。下人不聽話,沖撞了主子的,轉(zhuǎn)頭發(fā)賣了就是。再是高門大戶,也沒有說隨意草菅人命的道理,可金拂云入京之后,賀六搖頭,“如若入了咱們郡王府,也這般放肆,就怕壞了事兒?!薄安粫?。”提到這里,賀疆淡淡一笑,老神在在?!按髮④姷膬?nèi)宅斗得那般厲害,導(dǎo)致沒有多余的女兒出生,說來,也是這個大姑娘的手筆啊?!辟R六聽聞,趕緊點頭?!笆前?,真到了咱們府上,若是也鬧成將軍府那般……”“六哥多慮了?!辟R疆喊了周兒,送來熱茶,淺吃一口,方才說道,“這府上就她一個女人,她與誰斗?”呃——賀六微愣,斟酌片刻,才低聲說道,“王爺,這大姑娘性子不一般,若不然,有些郎君還是送出去的好?!彼⌒囊硪砜粗R疆面龐,如若有點風(fēng)吹草動的的不喜,馬上賠罪。但賀疆還算平和,“自然是要送走的,這些年來,我也膩了。何況,該以大業(yè)為重,放心吧,六哥,我也分得清的?!币痪湓?,聽得賀六差點老淚縱橫?!岸际沁@艱難的日子,王爺逢場作戲,時日一長,莫說外人,就是屬下也信以為真了。”“放心吧,六哥。孰輕孰重,我豈有分不清的道理……,只是金拂云的事兒,也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如今回了溧陽,就按兵不動,且看大將軍的意思?!薄笆牵 薄皠e為難安郎的小廝,從前,你也這么護過我的。”賀六聽來,長嘆一聲。“是屬下不曾護好,讓王爺受了不少苦?!贝巴馊疹^照了進來,窗欞之下,那株檀香梅散發(fā)出幽幽的檀香,沁人心脾。似乎多年前死去的記憶重襲大腦,賀疆忽地嗤笑一聲,“可惜他命不好,雖說貴為皇帝,卻眾叛親離?!辟R六走到跟前,提著茶壺,給賀疆斟了熱茶?!巴鯛?,從前往事,不必再掛在心間,如今朝廷分派嚴(yán)重,人心渙散,像是一盤散沙,鄰國侵?jǐn)_不斷,大隆虎視眈眈,他這皇位,也當(dāng)?shù)貌⒉豁樞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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