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番話,說得已是直白無比,全然不要臉面。
然而到這份上,李訓聽完,依舊面不改色,只問道:“那要如何攀附?”
趙明枝一愣。
她臉帶偽飾,出門之后,又常做男子打扮,粗布麻衫,全無美態(tài)。
方才一朝明悟,從未自疑,甚至連向李訓確認也無,便敢認定對方心意,不過仗著“彼此相知”四字而已。
可此刻聽得這話,竟也難免生出懷疑來,只覺自己耳朵出了錯。
而李訓見她不答,便出聲再問道:“你家中事情,欲要如何攀附?”
趙明枝反應(yīng)過來,卻更難以啟齒。
欲要如何攀附?
只要京兆府肯聽令發(fā)兵,又無什么過分要求,不要同狄通蠻,也不要像朝中擔憂那樣,表面發(fā)一萬,實際發(fā)個五萬十萬,暗暗占下東面地盤,老實做個良臣。
那么,屆時喊她怎么攀附,她就能怎么攀附。
只是那裴雍到得如此位置,金銀、美人、權(quán)勢,已然全數(shù)在手,只差那一點星火,一旦踏得出去,就能再進一步。
即便不成,一樣是雄踞一方,哪里會把她這樣一個半道出身的逃亡朝堂公主放在眼里?
不過都是一廂情愿罷了。
李訓見她神態(tài),不再追問此項,卻又道:“那麻煩事,我不能解么?”
趙明枝怔然看他。
李訓道:“眼下是我莽撞,才突然說這樣話,做這樣事,叫你心中毫無準備……”
他聲音有一點發(fā)沉,手中拎著行囊并水囊,立于原地:“但話已出口,便想得你一句做指點,才不至于失了分寸?!?br/>
趙明枝手腳方才還自發(fā)麻,此刻已然發(fā)汗,低聲道:“我不明白,如何才叫失了分寸?!?br/>
李訓便道:“我既已無父母,婚事、家事便從來自己做主,以我心意,總歸想要設(shè)法見一見趙姓家中長輩,至于其他,當面再談——如是,若能有你點頭,便不算失了分寸,若你不肯……”
他以目注視趙明枝,道:“我心意已是擺在這里,若你不肯,再做多說,便是逼問了?!?br/>
趙明枝安靜半晌,終于道:“以二哥人品、心意,若我父母仍在,當面得見,必定十分高興,沒有不能再看、再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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