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承彥猶有不服,兀自嘴硬道:“二哥,我難道哪里說錯了?”
李訓道:“你罵夏州那個我甚時攔著了?怎的還去壞不相干女子名聲,哪里學來的壞毛病?!?br/>
衛(wèi)承彥這才省出不對來,只面皮稍黑,看不出臉紅,道:“我一時嘴快……”
李訓道:“我曉得你不過無心,只于你是嘴快,于旁人全不相同。”
他頓一頓,道:“那郡主本就無辜,當日要她下京兆的是先皇,后來翻臉的也是先皇,同她有什么干系?眼下世道不容易,你我身有武藝,能戰(zhàn)能走,自然無懼,可那等弱小又能如何?”
再道:“至于當今,才登位幾時?說話又有幾分用?他姐妹家人同此事又有何干?這樣的話旁人圖個發(fā)泄,不過說說,可自你口中出來,若是被人當了真,惹出事來,誰人收拾?謹言慎行不過四字,學了這幾年,還是不會?”
衛(wèi)承彥聽到此處,面上越發(fā)慚愧。
他本要認真認錯,話到嘴邊,見得一旁趙明枝,像是顧忌什么,卻不再仔細分辨自家,只干脆道:“二哥說的是,今次是我的不對!”
而趙明枝見得兄弟兩個一番對談,著實如芒在背,偏偏此事因她而起,欲要走開,又顯突兀,可留在當?shù)?,更覺尷尬。
最后,她只得裝個啞巴聾子,低頭把那一口硬炊餅嚼到天荒地老。
因有這一樁插曲,李訓最終還是沒有回答趙明枝問話。
三人草草吃過午飯,稍作休息,便再度啟程。
雖說李訓熟悉道路,畢竟天寒地凍,沿途多有阻礙,再一人二馬,那馬跑到后頭,速度早跟不上從前,直到月上中天,才終于到得所謂田家河。
眼見遠處幾間房舍坐落路旁,外頭酒旗被狂風吹得上下翻飛,而空中簌簌聲不停。
趙明枝仰頭去看,明明已經(jīng)天黑,地面還有薄薄白光,又自天上砸下細碎冰粒子——竟然下雪了。
那雪越下越大,不過百步距離,已在人肩膀上積了白白一層。
趙明枝正要低頭拂落,忽見自家馬兒前蹄下方開始,至于前方一丈遠的地方,先是零星,后來顆顆累積成山堆狀,下頭黑黢黢的,上面為白雪覆蓋,全是一拳拳球狀物,俱在地面,看著有些眼熟。
還未等她仔細去想,那馬兒已然并不猶豫直接踩上,一蹄到底,輕松壓實到地面上。
不多時,酒旗就在眼前。
此時早過了宿頭,那客棧門窗俱關,并無半點光亮。
衛(wèi)承彥先行上前敲門,趙明枝便跟著翻身下馬,還未站穩(wěn),就聞得一股烘烘臭味,仔細去探來源,竟是從那馬兒前后蹄上發(fā)出。
——原來先前踩中的球狀物是幾堆馬糞。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