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啊,她在張家當牛做馬,被壓榨得什么都不剩,現(xiàn)在反而是她要逃。
總之跑路是下策。
臨走時,許星竹叫住了李繡,頓了頓,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紙包的方方正正的包裹,向站著的李繡示意讓她接過去。
李繡接過許星竹的包裹,本以為是什么報答自己的小玩意兒,一打開卻是吃了一驚,這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藥材,是蟲草。就像一個個干枯的蟲子一樣,但藥物價值很高,由于稀缺性,目前在市面上已經(jīng)炒到了四兩銀子一根。
這里面五十根以上的上等質量的蟲草,毫不夸張地說,可以再這個此地換一套寬敞的宅子。
李繡搖了搖頭:“這太貴重了,你有這些還不如還了債,總好過在外面過這樣的日子。”
如今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把這么貴重的東西給她,李繡難免想到對方會做出了結生命的打算。
許星竹苦笑道:“不行,欠的太多了,這些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這東西在我這沒用,我這幾天餓了,只當是零嘴填肚子吃的,你不拿走我也是生吃了,再說…也不好吃。”
“可是……”李繡把有油紙重新包好,硬塞給了對方,苦笑道:“這么貴重的東西你給我,我也落不著好的。家里惡婆婆霸道,丈夫管錢,我不光撈不著好,反而還會被追問東西哪來的,到時候就不好說了,你就別給我添麻煩了。你有這些錢,你還能做生意東山再起,以后還能過上踏實日子?!?br/>
許星竹看了看自己的腿,問道:“我這樣還能做生意嗎?我站都站不起來?!?br/>
李繡目光落在他都腿上,以她的常識認為,許星竹這腿大約是廢了,最好的結果是一瘸一拐,最壞的結果是下半身全廢,但良醫(yī)總會給病人希望,她于是拍著胸脯表示:“你這算什么,我爹以前再難醫(yī)的病人都醫(yī)過,有從山上滾下去的,右半邊身子偏癱了,現(xiàn)在照樣活蹦亂跳。你好了,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他。你信我的,用不了一年半載,你絕對能養(yǎng)得跟別人一樣,你又這么年輕、這么好看,以后會過的很好的?!?br/>
她完全是按照勸自.殺者的思路勸的,果然一說完,許星竹眼神中有了一些期翼,李繡乘勝追擊,“再說為什么非要做生意,考功名、或是不爭氣一些,把這些兌了銀子,買個宅子買個丫鬟,安安分分過完下輩生,怎么也好!”
許星竹消化了一下李繡的話,道:“你說的對。”
他其實是沒有了結的打算的,只是這些日子渾渾噩噩地過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而這種境遇下,他還能遇到一個對他雪中送炭的人,他理所應當?shù)赜X得要把自己最好的拿出來回報她。
話到此,李繡已經(jīng)不能再留了,她短暫告了別匆匆從山中往張家趕去。路上她腦中不斷回憶著那一包蟲草,那包蟲草變成了沉甸甸的銀子。
她雖然看著動心,但別人尋死前的所托她怎么能接受,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就眼睜睜讓別人去死。
她回去的時候各家各戶都已經(jīng)開了大門,她跑到了李家大門前,見大門敞著,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就看見了劉氏從屋子里出來,仿佛一直等著她,見著她,嘴巴往下一癟,就開始罵:“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害了我兒子你就跑,你喪盡天良!你說你晚上去哪了!跟男人廝混了還是去別人家過夜了!怪不得害我兒子,你是不是有相好了!”
李繡白了她一眼,說:“你把我趕出去還問我到底去哪了。我還想問你呢,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想趕我走,你就讓你兒子給我一封休書讓我走。這大冷天地把人關在外面,不就是變著法地要害死我。你還問我去哪了,我還能去哪,不就是在村子里的犄角旮旯湊合了一夜,我還能去哪!”
劉氏看李繡現(xiàn)在嘴上一點都不饒人,不想跟她嘴上逞強,從旁邊撈了一個武器就要打李繡。
李繡不急不緩地走進大門,把門一關,從旁邊撿起一個掃帚,對劉氏說:“我也不活了,死也拉你們墊背,今天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跟你拼命!”
劉氏如今已經(jīng)奔六十的人了,長這么大沒聽過誰敢動手打婆婆的,然而已經(jīng)嘗過李繡的一次還手,她便覺得李繡是被逼急了,俗話說兔子逼急了還咬人,李繡就是那只逼急了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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