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泊舟氣得清高自傲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她“病貓發(fā)了老虎威”反呲何德貴:“那你當兵也不應(yīng)該算工齡?!”
夏泊舟轉(zhuǎn)身怒懟豬屎香:“豬屎香,瞧你那豬屎八卦、愛攀比的毛病什么時候改改???”
夏泊舟盯著豬屎香大聲痛斥:“你媽就應(yīng)該讓你上山下鄉(xiāng),洗洗這嘴碎的毛病!”
“豬屎香”被嗆得啞口無言,那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難堪得把大大的金魚眼皮耷拉下來,她尷尬地咧了咧蛤蟆大嘴,嘴角快咧到耳朵邊去了,紅臉上星羅棋布的“小數(shù)點”越發(fā)地明顯了起來。
何德貴也難堪得無言以對。
他們想不到平時少言寡語的夏泊舟會如此發(fā)飆。
夏泊舟鼻子“哼”的一聲:什么人呢,小肚雞腸,豬屎八卦!隨之拂袖而去。
她哪有閑功夫和他們瞎掰,她正在參加半脫產(chǎn)的財務(wù)管理本科考試,還有兩門就畢業(yè)了。
這會兒,夏泊舟走進何德貴的辦公室,只見他慌里慌張地從抽屜里抽出一個檔案袋,接著用顫抖的手伸進檔案袋輕輕地鉗了鉗,捻了捻,一會兒才慢慢地抽出兩張發(fā)了黃、毛了邊的便箋,他壓低聲音:“從北洲市新調(diào)來的,女的,文工團退役的,你瞧瞧……”
隨即把那兩頁黃紙迅速地伸到神色也有些緊張的夏泊舟眼皮底下,他的食指不停在那些重要段落劃著。夏泊舟的眼睛也不由地跟著何德貴的手指左右轉(zhuǎn)動起來。須臾,何德貴定了定神,眼睛賊溜溜地看四處無人,馬上把那兩頁紙遞到夏泊舟手中。
夏泊舟趕緊接過來掃視。原來是一份審訊記錄,里面詳細記載著一個叫白雪吟的,在1969年跟一個叫宋夢卿的文工團團長發(fā)生“不恰當關(guān)系”的審訊細節(jié),涉及具體的時間、地點、事件經(jīng)過。
夏泊舟驚悚得瞪大眼睛,張開嘴巴。
那個年代的男女“作風(fēng)問題”是滔天大罪,輕則單位開大會批判;重則貼大字報,公審,甚至脖子掛上大紙牌游街示眾,被人啐口水,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奇恥大辱。
夏泊舟對這位素不相識的白雪吟不禁地憐憫了起來。
不多久,夏泊舟在走廊遇上新來的白雪吟到人事科報到,只見她“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弊咂鹇穪硌U裊娜娜的外八字腳步還保留著練功的痕跡。
她的樣子不像四十,倒是像三十的。她穿著雪白的襯衣,深灰褲子,腳上依然蹬著過了時的“熊貓”黑絨絆帶圓頭平底鞋。
白雪吟表現(xiàn)得恭謙、內(nèi)斂、樸素,她和大家閑聊也無非是說說老公和女兒的瑣事。但夏泊舟總是暗暗地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是否有了瑕疵才如此溫良恭儉讓呢。
漸漸地,夏泊舟和白雪吟投契,白雪吟雖然比她大十歲,但白雪吟跟她說知心話。
到外地參觀學(xué)習(xí),夏泊舟跟白雪吟一個房間。
夜里,在橘黃燈光下,她倆靠在床頭喁喁私語。
白雪吟囁嚅地道出了隱藏多年的私密:“我15歲那年考進文工團,1968年膽小的母親不堪每天目睹走資派父親被斗的驚恐和恥辱跳了河?!?br/>
隨之就是白雪吟父親白石松下放勞動,白雪吟是獨生女,孤獨和恐懼日夜縈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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