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正猶豫著如何回答,紀(jì)雪靈卻先替他開口,說:「老人家,這您就別多問了,知道太多,怕對您也不好吧?」
「我在這兒渡了千百年,還能有什麼不好?就只是聊個天,有很要緊嗎?」老鬼嘿嘿一笑,撐得愈慢,船只幾乎都快不動了。
知道這老鬼應(yīng)該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紀(jì)雪靈有些提防,但還是恭敬地說:「好吧,那我就跟您說了,這位是yAn壽未盡的冤鬼,所以從來也沒下過Y間,這次也是陪我一起來的。既然事情辦完,理當(dāng)跟我一起回去,等日後他yAn壽盡了,白無常自然會把他領(lǐng)來的?!?br/>
「你們認(rèn)識哪個白無常?」
「這個嘛……」躊躇了一下,紀(jì)雪靈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Y間擔(dān)任「白無?!挂宦毜?,不曉得成千上百,但她就只認(rèn)識一個,因此當(dāng)然更不知道白無常的本名。於是她只能形容:「就是那個有點胖的,臉圓得跟球一樣,講話又很刻薄,都自稱無常老娘的那一個?!?br/>
老鬼聽著呵呵地笑了,點頭說:「原來是她?!?br/>
正在笑著,後面忽然一陣Y風(fēng)刮起,水面頓起風(fēng)浪,小船顛了幾下,跟著煞氣彌漫,沿著江水面上陣陣襲來。
「糟糕!」李琰一皺眉,立刻握拳,說:「他們追來了!」
紀(jì)雪靈也是臉sE一垮,她對老鬼說:「這位老人家,今天怕要連累你了??刹豢梢孕行泻?,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聊,您還是趕快把我們送到對岸吧,好嗎?」
老鬼嗯了兩聲,手上卻沒有動作,只是朝著船尾後方,那GU煞氣傳來的方向張望著。
「老……」紀(jì)雪靈很想叫他別看了,但老鬼卻依然微笑,自顧自地說:「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司徒牛頭跟他那群不長進(jìn)的東西,成天給我丟人現(xiàn)眼?!拐f著,他做了一個莫可奈何的嘆氣動作,回頭用平靜的口氣,叫紀(jì)雪靈跟李琰稍安勿躁,還要他們乖乖在小船上趴好。
對這怪異的船夫老鬼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舉動,他們都感到不明就里,但二人也察覺到了,這老鬼只看了幾眼,竟然就連追兵的身分都能指名道姓,肯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於是也只好乖乖趴下,準(zhǔn)備靜觀其變。
那老鬼見他們趴低,微笑說:「承蒙二位高價賞賜渡資,又在冰燹、吮舌兩地善心相助,陸某銘感五內(nèi),現(xiàn)在算是一點小小回報,以不負(fù)我平等之名。二位此去平安,珍重,但最好不要再見?!拐f著,也沒管紀(jì)雪靈他們的瞠目結(jié)舌,他單手揮起又粗又長的竹篙,一篙甩開,繞了大半個圈,重重砸在水面上,力道之強勁,竟掀起十幾丈高的巨大水花,跟著巨浪排空,宛如海嘯擴(kuò)大,朝著船尾方向涌去,那些追趕而來的什麼司徒牛頭之類的家伙,連跟紀(jì)雪靈見上一面的機會也沒有,已經(jīng)全被洶涌滔天的大浪吞噬,全都葬身在三途川的冥河深處,灰飛煙滅。
「半晌炎炎半晌風(fēng),榮辱高低日夜逢,功果不離隨身業(yè),平等自在一掌中?!古e手間盡殲強敵,老鬼笑著Y了一首沒人聽得懂的詩,他看著癡癡傻傻的紀(jì)雪靈,莞爾說:「陸某在這兒做了多少年的平等買賣,向來纖介不多、分毫未少,卻聽說老娘媽在yAn間,有個專門拿命去做賠本生意的nV兒,真可奇哉怪也。今天偶然相逢,才知道名不虛傳,讓我大開眼界?!顾麚u頭說:「雖說那是你心甘情愿的,但若任憑你自生自滅,那將來到我案前來審斷時,不免又要讓我燒腦傷神……也罷。」他忽然一笑,左手輕揚,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紀(jì)雪靈左腰瞬間微燙,嚇得她渾身一抖。
這時小船剛好漂到岸邊,老鬼微笑:「都到岸了,兩位還不下船嗎?」
「為什麼平等王會出現(xiàn)在鐵圍山上?他可是十殿閻王之一?。 ?br/>
「我也不知道。」紀(jì)雪靈邊開車邊搖頭苦笑說:「或許那就意味著,無論我們多麼自以為小心,其實一切的一切,都還是看在老天爺?shù)难劾锇???br/>
「要是老天爺真的有眼,又怎能坐視這麼多狗P倒灶的怪事發(fā)生?」李琰感慨,想起他父親最後的幾句提醒,黑仔伯轉(zhuǎn)述了紀(jì)長春曾說過的,認(rèn)為無論是黑羽箭或虎符,這種滿載怨恨與執(zhí)念的強大靈物,固然可以快速地幫助許愿者,讓他們心想事成,但反噬之力也會極為可怕,所以還是應(yīng)該盡早將其毀滅或封印,不可流落在外。
「那些人簡直都瘋了?!顾胫胫f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但紀(jì)雪靈跟他相處多年,卻完全能夠理解,還細(xì)數(shù)了起來:「何文新應(yīng)該是第一個Si者,他供奉黑羽箭,雖然財大氣粗,卻莫名其妙Si在我手上;再來就是臭老鼠,牠靠著箭靈來壯大妖氣,如此霸道的修行,結(jié)果也沒好下場;接著就是那個黎什麼的變態(tài),他大概是心X最弱的,整個人都瘋了。」
「還有一個呀?!估铉f:「那位藝術(shù)大師?!?br/>
「這位大師的Si因跟箭靈是否有關(guān),只怕已經(jīng)無從查證,但他家的院子里藏著一枚煉法的箭矢,那倒是不爭的事實?!辜o(jì)雪靈說:「就像你爸講的,程東山那只老狐貍既然知道虎符現(xiàn)世,一定不會放過你,接下來只怕才是難關(guān)的開始?!?br/>
他們還在討論著,紀(jì)雪靈的手機響起。好一段時間沒聽到電話響,她愣了一下,然而來電顯示雖然是徐小茜,但接起來卻是一個尖聲尖氣的男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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