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沈岐已經(jīng)默認他答應,邁步往外面走,“正好,我還沒見過你們模特的試鏡流程。”
葉胥跟了上去,他已經(jīng)打算叫車了,默默的又放下了手機。
Dick給他接的平面攝影工作是關(guān)于雜志攝影的,Masha是圈里人都知曉的頂級時尚團隊,作為百星新人的葉胥可能沒機會登上這樣的時裝攝影,但作為一名出色的古裝模特他被挑中也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做這行已經(jīng)有年頭了,他是百星的新人,卻不是時尚界的新人。
他到雜志社的試鏡地點,里面有幾組模特正在擺拍,葉胥走慣了這樣的場合,沈岐顯然也不是小白,他朋友遍布,做什么行業(yè)的都有,去到哪兒,見什么人,什么隆重的場合,他都是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他走在葉胥的前面,在攝影棚里隨處可見的道具服飾,沈岐道:“這就是所謂古裝攝影?”
正在接受試鏡拍攝的幾組模特皆是古裝長袍,典型的古代服飾,各個朝代的都有,賣力的對著鏡頭擺姿勢,扭腰臀,入眼的場景是雜亂的,看得出這個雜志社挺專業(yè),亂中有序。
“對,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的,”葉胥看向攝影的模特以及模特身上的衣飾,“負責宣傳古代服飾和文化?!?br/>
“宣傳古裝的意義在哪呢?”沈岐不明白,“繁瑣的古裝服飾,即使現(xiàn)代人接受也不會穿戴吧?”
葉胥聞聲溫和的一笑,他聲音柔和好聽,一下就吸引了不少的視線過來,他看向沈岐,解釋道:“并不是讓大家去穿戴,而是不讓大家把古裝當成異服,沈總你知道嗎?其實有很多人喜歡古代的服飾,有部分人愿意穿,有部分人喜歡但不敢穿,每一個朝代的服裝都是當時的文化,以小見大,比如那個?!?br/>
葉胥指了指不遠處掛著的一套服飾,上面繡著飛禽走獸,懸著織錦腰帶,色彩鮮艷,足以讓沈岐一眼掃到。
“文官繡禽,示文明,武官繡獸,示威猛,一品繡仙鶴,二品繡錦雞,三品繡孔雀,四品繡云雁,根據(jù)品級調(diào)整,到滿清后,官員的服飾又做了調(diào)整,當時的百姓可以從服裝上辨別官員職位大小,”葉胥說:“這是服裝上帶來的便捷和象征性的文化,放在當今,考古學家可以從服飾上判斷遺骸的身份,古裝也可謂是另一種文明了?!?br/>
沈岐望著他,模特,葉胥是一個模特,而不是一個專業(yè)的歷史教授,在沈岐眼里,模特就是吃青春飯的一群特殊職業(yè)的人,有多少模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什么文化和來歷?以及設計理念?有多少模特走上舞臺只為了博取眼球以爭得豐厚的利益?誰是在真的宣揚文化?模特沒有這個必要的職責,沈岐見多了人蓋衣服的秀場,因此葉胥的話讓他多了幾分愧疚。
模特的本職就是宣揚衣服,用模特的完美身材襯托衣服,本末倒置者眾多,人們往往因為過度關(guān)注模特而忽視了設計者本來的目的,隨著這種現(xiàn)象的發(fā)展,模特也悄然的在改變性質(zhì),更是成為了和明星一般大眾所要仰望的高度。
模特是藝人,不過是一種宣揚衣飾的,引導時尚風向標的人,是為了更完美的展示服裝設計師的精美杰作,而不該是……烏煙瘴氣的,提及便是一套“潛規(guī)則”體系被異樣打量的人。
是他自己想的齷齪了吧,沈岐沉思,因為身邊人的亂搞,因為他所接觸的圈子是那樣的,是個靠身體上位的職業(yè),也就默認了,每個模特都是不干凈的東西。
他想起那天借著檢查的名號去視奸葉胥的身體,他已經(jīng)默認了葉胥和那群人沒什么不同,和高探口中為了爬上位求操的小模特一個德行,不過是美了點,叫他覬覦了點,他才那么大膽,第二次見面就讓人脫衣服。
萬幸的是葉胥沒有發(fā)覺他的意圖,否則此時此刻沈岐真沒臉和人站在一起了。
他轉(zhuǎn)而看看葉胥,他立在那件古裝前,沒有伸手觸摸,只是垂眸打量,他的眸子里似有光。
古裝,平面,小模特,這些是屬于葉胥身份和定位的字眼,如今沈岐卻覺得,有些配不上他。
“你剛剛說,不敢穿古裝的那類人是指?”沈岐為了緩解自己的愧疚心,多多提問。
葉胥說:“沈總,人的興趣愛好是豐富的對嗎?我上任助理說,絕大多數(shù)人都幻想過自己生活在古代是什么樣,有的幻想過帝王,有的幻想為百姓,為什么?追根究底,逃不了服飾帶來的魅力,制度的吸引,權(quán)利的引誘,大學的漢服社,電視上的古裝劇,現(xiàn)代的cospy以歷史人物為原型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說明什么?”
“你是說……人們在復興古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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