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1/3)

    白sE飛鳥驚掠，苦夏窗外裂果墜落在柏油路面的聲音砸進了每一個教室里的學(xué)生心里。

    私立花木叢多，到處彌漫著浮動的香味，冬青小樹淺綠，襯衫一身輕盈，可供約會的地點還有廢棄待整修的卉園。

    但他們都沒有鑰匙。

    陸向珩躺在花房深處的搖晃秋千上小憩，他受草木浸染，多數(shù)眠意都來源于此，中午沒有吃午餐，他折斷其他可以進卉園的鑰匙，把自己舒展在野蠻生長的一片自然地里，覺得可以暫時將心里煩躁因子消弭，從窒溺的水里掙扎呼出第一口氣。

    他很少做夢，舊有的習(xí)慣讓他能隨意控制自己的睡眠，他試過最大的極限是39小時不間斷工作不休息，那次他被送進診所里吊水，醒來后身邊空無一人。在之后他就保持著穩(wěn)固的作息時間，極力避免一些破碎脆弱的時刻再次出現(xiàn)。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牽涉太多情感問題的緣由，他這次做了一個很沉的夢，真實到里面的人幾乎可以碰觸，但也僅限于幾乎。

    每當(dāng)他伸手過去的時候，那些具T可視之物又變成了斑駁的光點，迸濺炸裂在他的眼前，而碎片就像塵埃吹進他的眼里。但還是沒有任何觸感。

    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觸m0時，是肩膀上的一下輕拍，似乎還帶著不可覺察的冰涼溫度，他一回頭，先聞到周彌音身上的味道——不知覺的知道是她。

    隨后就是她的發(fā)絲被大風(fēng)吹拂收刮而起，似有若無地撫弄他的面頰，癢意不明顯，但是痛感卻很強烈，正等他想要探究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生物鐘叫醒。

    陸向珩睜開眼，眼前不再是裹持著花木的透明穹頂，也不是秋千上藤蔓的一枝，那截皙白的脖頸和半隱的鎖骨忽閃著而過，半枯的樹葉懸落，蓋住管中窺豹的他的眼睛。

    下午周彌音和他說話時，他最近以來難得緩和溫柔的態(tài)度讓她略顯得寸進尺的要求得到很快答應(yīng)。

    周彌音聽到他應(yīng)好的時候睜大了眼，像是沒有預(yù)料到事情發(fā)展會這么順利。

    “我還準備請你喝水呢?！敝軓浺舨卦谏砗蟮氖稚衔罩黄匡嬃?，上面還存留著隨時會滴落而下的瓶壁水珠，她的指尖驚顫著滑動了一截，如同擦凈冬日起霧的窗戶，里面涌動著藍sE的冰涼YeT，扁氣泡、碳酸氫鈉晃蕩在里面，摻雜不少紛亂的情感。

    “真的答應(yīng)了？”周彌音歪著頭復(fù)又問了一遍。

    “嗯?！标懴蜱顸c點頭，銀質(zhì)鏡框隨著燈光泛出銳意的光，他視線下移，看見扣得安分最上一顆襯衫紐扣，復(fù)又偏開。

    “那我能不能……”周彌音的聲音在他耳邊縈轉(zhuǎn)著，陸向珩像置身在水里，聽不太清她在說些什么，于是低頭去靠近她。

    “你說什么?！痹捳Z是沒有詢問的，只是出于想要靠近意圖。

    “我說能不能預(yù)支一些，努力考試也需要一些動力嘛?！敝軓浺羟昂髶u了搖肩，x前的襯衣也隨著動作起伏不斷撐俯，扣子間隙擴大又縮小，像是隨時可以看到薄薄一層面料之下掩蓋的形狀。

    “預(yù)支什么。”陸向珩感覺自己腳底生出層層的濃重黑霧，順著他的腳踝攀沿而上，繞過他的尾椎與肋骨，讓他定在原地，全身上下只有一張嘴能聽憑自己指喚一般。

    他看見周彌音忍不住滑動的喉骨，她在按捺一些只對他蔓生的本yu。

    桌腳與地面摩擦滑出尖銳的聲音，塑料水瓶哐當(dāng)?shù)袈涞孛妫S即滾出幾米開外的視域范圍內(nèi)。

    她指尖沾水的雙手環(huán)繞在他頸后，用力地貼近他的脈搏，腳跟離地，上半身傾離重心，無人的教室間，指針轉(zhuǎn)向另一面，唇舌交纏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