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香在炕上躺了一天,接近傍晚時,還是起身給家里人準備晚飯。
他們莊稼人沒有什么君子遠庖廚的講究,林鐵根和林澤爺倆煮頓熱飯倒也沒問題,不過他們男人總是大手大腳的,不知道財米油鹽貴,先前那碗面疙瘩也不知道霍霍了多少白面,李翠香看著都肉疼,還是她自己來吧。
林浪掐著點,直到飯菜擺上桌了才進門,身上亂糟糟滿是泥濘,活像是在泥坑里打了個滾。
“哪去了?”林鐵根沉著臉看向他,“白天干活沒見到人,吃飯倒知道要回來?!?br/>
“啊,”林浪一臉無辜,“我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希望能記起點什么,結(jié)果還是不行,今天要干活啊,也沒人通知我呀!阿澤,你也去了嗎?”
“阿澤要讀書,干什么活!”林鐵根自認一向?qū)蓚€兒子不偏不倚,現(xiàn)在也覺得老大太不像話了,“地里莊稼剛種下,澆水施肥一堆活,你這又不是癱了瘸了,明天跟我下地!”
“哦。”林浪委屈巴巴地垂下頭。
李翠香端著一盤煮紅薯進屋,怕老大又突然歇斯底里地發(fā)瘋,趕緊出聲打圓場,嗔了林鐵根一句,“吃飯就吃飯,哪那么多話,大牛這不是人不舒服嘛!”
她挑了一個最大的紅薯放進林浪碗里,“別聽你爹瞎嘮叨,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多吃點。”
語氣雖然溫和慈愛,她雙眼卻始終不敢直視林浪,頓了頓,還是試探著問道:“大牛啊,你昨晚睡得怎么樣?”
“還行,”林浪咬了一大口紅薯囫圇吞下,又緩緩道:“我昨晚夢見了一個女人,真奇怪,我又不認識她。”
李翠香吞了吞口水,“她長什么模樣?”
林浪揉了揉額角,“唔……大眼睛,小嘴巴,臉上還有兩顆痣,問她什么都不說話,就知道笑,跟個傻子似的。”
哐當一聲,李翠香手里的碗摔在地上,林鐵根瞪向她,“你咋也毛手毛腳的,昨晚也不知道搞什么,小心點!”
昨天晚上李翠香那聲尖叫也把他給吵醒了,問她什么事也不說,跟中邪了一樣怪瘆人的,害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睡下。
林浪好奇地湊到李翠香耳邊,“娘,難道你認識那女人?”
“不、不……”
李翠香吞吞吐吐的話被林澤打斷,“大哥,那是死去的大嫂啊,你真的不記得了?”
他雙目直直凝視著林浪,只要他的神色有絲毫閃躲或隱瞞,就能立即發(fā)現(xiàn)。
小樣,又試探他,論演戲你還差了點呢,林浪懵懵懂懂地皺起眉,“你大嫂?那就是我媳婦咯?我咋不知道呢,她死了?怎么死的???!頭疼,一想就頭疼!”
說著說著,他又一臉痛苦地抱起頭來。
“大嫂是生孩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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