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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湘與蕭瑟二人在容貌上極為相似,眉眼間皆流露出一絲清冷之氣,不同的是,蕭瑟雖身為男子,卻比身為女子的蕭湘看上去還要更加溫和些許,而后者則更有幾分崖上孤月之姿,不可逼視,難以親近。
故而此刻圍觀的眾人雖然好奇,卻也是遲遲不敢貿(mào)然上前搭話,只是眼睜睜看著她邁著蓮步,款款穿過人群,徑行朝著蕭瑟走了過去。
“……”蕭瑟微微皺眉,快步上前,抬手替她拾去夾在發(fā)絲間的一團棉絮,道:“去年你回家,我給你削的竹杖呢?怎的不帶上?”
阿寶注意到,蕭瑟在說話的時候,蕭湘并沒有看著他,而是始終低垂著目光,如同她方才走出大殿時的樣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好用,被我給當柴火燒了?!笔捪孑p描淡寫地道,嗓音清澈動聽,而后又笑了起來,“你第一天認識我啊?我早就用不上那東西了,偏你還巴巴上趕著給我做,沒的白白成了累贅?!毙Φ臅r候,聲音中又多了幾分嬌俏。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也是落在地上,并不去看面前的人。
“若不是你前次回家時穿了一件被割破的袍子,母親也不會催著我做那東西,如今你倒好,反而埋怨起我來了?”蕭瑟用食指輕推了下蕭湘的額頭,嘴上滿是嫌棄,眼神卻是寵溺。
蕭湘不依不饒:“我哪敢埋怨你呀?你這人一向狡猾慣了,有好處的時候就自己上前賣乖,沒好處的時候就拿娘出來當擋箭牌,要是被她老人家知道了,仔細沒你好果子吃!”
這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正熱鬧,旁邊圍觀的人群卻是聽得目瞪口呆。眾人一向覺得蕭瑟與褚昭然一樣,都是那種一本正經(jīng)、從不多言、更不會隨意玩笑的角色,還有這位神仙姐姐,怎么看應該都是那種不可方物、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人物,卻不想說起話來竟是這般牙尖嘴利不饒人。
而阿寶卻是從二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又將眼前之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見她生的一雙清澈眸子,卻是相比于旁人略失了幾分神采,像是烏黑明亮的寶珠上蒙了一層薄薄的塵。
原來這位玲瓏剔透的女子,實際上竟目不能視,這令阿寶感到驚訝,也不禁有些惋惜。
“對啦,娘前些時日寄了家書給我,說起了你的婚事——”蕭湘忽又想起了什么,卻只說到一半,就被蕭瑟慌忙打斷。
“梵香長老此刻應是正在丹室等候,我這就引你過去,莫要讓長老久等了。”蕭瑟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群,見其中不乏聽到“婚事”二字而面露好奇神情者,于是也顧不得等蕭湘回答,拉著她便要往人群外面走,卻不慎撞到了站在旁邊還未來得及反應的阿寶。
阿寶躲閃不及,與蕭湘裝了個滿懷。雖并無大礙,可蕭湘卻是露出了驚訝之色,她抬起手向前摸索著,落在阿寶的肩上,又順著肩頭滑下去,阿寶下意識地接住那雙手,忽又意識到失禮,忙又放開。
見蕭湘臉上的訝異之色愈深,阿寶有些不明所以,向蕭瑟投去不解的目光,卻見蕭瑟也是微微皺眉,似是深思片刻,也并不言語,只是攜了蕭湘轉(zhuǎn)身走出人群之外,并示意阿寶跟上。
阿寶遲疑著追上去,原本圍著三人議論紛紛的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便都陸續(xù)接二連三地散去,大殿前又恢復了安靜。
三人行至大殿東側(cè)的長廊,蕭瑟小心翼翼地引著蕭湘邁上臺階,見四下無人了,這才開口:“你可是有什么疑惑?方才人多口雜,多有不便,現(xiàn)下可以說出來了。”
“此處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蕭湘問道。
“還有一位師妹,便是你方才撞倒的,是我?guī)煾附招率盏牡茏?,也要去看望褚?guī)熜帧!笔捝卮稹?br/>
“果真……”蕭湘喃喃道,并朝旁邊伸了伸手。阿寶會意,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
蕭湘沉吟半晌,道:“手心這般細膩溫熱,應該是個朝氣蓬勃的女孩子,怎的我剛才竟完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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