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蜘蛛笑了,微笑,笑的很難看,好一會后才道:“因?yàn)槲医?jīng)生存沒壓力,所以我靈魂升華。而現(xiàn)在我的靈魂已經(jīng)升華到我漠視生存的境界。”
于明鄙視道:“你直接說生無所戀就好了嘛。”
“不!”血蜘蛛沉默許久道:“14歲后我一直在求生,只有活著你能呼吸到空氣,聞到花香,聽見鳥鳴,感受自己心跳、但是……我必須得死,我有兩個選擇,一個在icu(重癥監(jiān)護(hù)室)中掙扎十天或者一個月后死亡,一個選擇是,享受人體墜落后感覺,一瞬間死亡?!?br/>
于明驚訝:“你……生病了?”
“恩,和我母親是一個病?!毖┲氲溃骸拔夷赣H患病兩年,最后半年她很痛苦,但她在我面前,還是裝著若無其事。最后十天她的痛苦讓我當(dāng)時只有一個念頭,上帝是不存在的,或者他根本就不憐憫……這半年,我母親忍受疼痛去了三次紐約,我知道她在找我的爸爸。不……我相信她已經(jīng)找到我爸爸,她努力說服我爸爸來看護(hù)我。我查不到他是誰,我在美國住了一年,我還是查不到他的身份。西蒙,你來了?”
西蒙在黑暗中回答:“我早就到了。”西蒙走了幾步,到光明的地方,坐在另外一條椅子上道:“你準(zhǔn)備的周到,兩條椅子?!?br/>
“讓你們走了1567階臺階,我心里也過意不去。”血蜘蛛道:“西蒙、于明,你們在得知自己得絕癥后,會如何選擇?”
西蒙道:“我不知道你得什么病,但是我知道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不是十幾年前可以比的。你只是懦弱,看見你母親死前的痛苦,你不敢面對。就如同你現(xiàn)在這樣,你一直害怕到了最后要跳下去的那一秒。你在求得我們同情,支持和認(rèn)可,以達(dá)到你跳下去的勇氣。”
說話這么尖銳和刻薄。于明好奇的伸手摸西蒙的小臉蛋,不是有硅皮面具,別人冒充的吧?西蒙怒拍于明手,干嘛呢,嚴(yán)肅點(diǎn),有人自殺呢。
“西蒙選擇治療,延長一兩年生命。在經(jīng)歷治療過程的折磨后,最終在痛苦中死去。于明,你呢?”血蜘蛛絲毫不為西蒙的言語所動。
于明思考一會道:“我也很糾結(jié),一瞬間死亡好是好,消除了人類對死亡的恐懼,但是缺點(diǎn)也很明顯。你沒辦法留遺言,沒辦法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慢慢死亡很痛苦,但是有優(yōu)點(diǎn),你可以用剩余的時間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我的選擇嘛,我會先治療,先賺點(diǎn)時間。而后承受不住痛苦,再一瞬間?!?br/>
血蜘蛛和西蒙道:“這想法符合你的為人。”有便宜先占著。成本實(shí)在太高,就不占了。活著是這樣,死也要這樣死。
西蒙人生觀認(rèn)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中盡可能的獲得最多的精彩。聽血蜘蛛這么說,不由來的產(chǎn)生共鳴,血蜘蛛要死了,所以他在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西蒙道:“我有些理解的想法。但是我不會因?yàn)樽约旱南敕ǘ鴮?dǎo)致如此多人傷亡。他們也有生命,他們也有家人?!?br/>
“哈哈?!毖┲胄α?,笑的很大聲,于明很擔(dān)心他被自己震動模式震下去,血蜘蛛道:“西蒙,我們兩人沒有共同點(diǎn)。你應(yīng)該知道我?guī)讱q就殺人。你的價值觀應(yīng)該是現(xiàn)代主流精英核心價值觀,活的精彩。所不同的是你以犯罪來提高自己價值,犯罪出名是一條捷徑。我不是,我更接近于明,我是達(dá)爾文叢林思想的用戶者?!?br/>
于明立刻反對:“胡說。我不是?!?br/>
“肉弱強(qiáng)食,適者生存,于明你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你為什么喜歡錢?因?yàn)槟闳狈ΡU希疱X的充裕讓你有社會安全感。因?yàn)樵谀銢]有金錢時候,你是弱者,在有金錢時候你是強(qiáng)者。我們不屑欺負(fù)弱者,也不愛去招惹強(qiáng)者。但是在我們生活中,弱者的地位始終是低下的。你不想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人,而是要努力的向上。一份你喜歡的工作可以提供給你一萬元的報(bào)酬,一份你厭惡的工作可以提供給你十萬元的報(bào)酬,你會選擇十萬元,而西蒙會選擇一萬元?!?br/>
于明想想道:“我會考慮兼職?!庇袥]有選一萬的?有,但絕對不多。
血蜘蛛道:“西蒙,我和你觀點(diǎn)不同,我并在乎死了多少人,我只在乎我做到?jīng)]有。”
于明道:“這點(diǎn)我們不同,我做事有底線,殺一個人賺一千萬,我也不會干。如果必須要?dú)⒌娜?,免費(fèi)我也做。我比你更尊重生命?!?br/>
血蜘蛛想了一會:“同意,你的三觀是東西文化融合而成的,不否認(rèn)叢林法則,同時也會尊重生命,有自己底線。我喜歡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貪吃蛇將吃掉最后一個獵物:帝國大廈?!?br/>
于明道:“我想給你,但是有人未必想給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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