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后宮嬪妃已如數(shù)遣散出宮，老奴都安排妥當(dāng)了。據(jù)那名僥幸活下來的侍衛(wèi)所說，當(dāng)年是秦大人派人殺害了皇后娘娘的父母，皇后娘娘是為報(bào)仇才……”后面四字，孫昌沒說。
“原來如此。”白封啟緊緊捏著手中的毫筆，力道大地筆管直接癟了。
他默然憶起八歲那年。
消息傳到東宮，說是找著了命定之人，他便瞞著父皇母后匆匆趕去喻州。那日，他站在茶館二樓看她，她被姜夫人抱在懷里，口里一直喊著肉包子。
后來漁村相遇，她跟著姨娘，父母不在側(cè)，原是被秦博輝派人殺了。
“哐！”房門被人打開。
白封啟放下毫筆，斂眉時(shí)，來人已到跟前，厲聲逼問道：“秦大人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他死有余辜，至于其他人……”白封啟翻開新奏章，順手又從筆架上拿了支新筆，聲音漸冷，“朕自有打算，秦月意連同秦博輝蓄意謀害朕的孩子，朕沒牽連秦府上下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母后別得寸進(jìn)尺?！?br/>
趙循瑤氣極，不可置信道：“啟兒，你何時(shí)變得這般冷血無情？”
“冷血無情？母后這話問得好?！彼剖锹犃耸裁刺齑蟮男υ?，白封啟哂笑，“從朕得瘟疫起，母后便百般阻擾朕和膤兒，甚至將秦月意強(qiáng)塞過來，如今弄得這局面，母后怕是最稱心了?！?br/>
“放肆！”趙循瑤脫口道，面上妝容因用力而裂了幾分，“哀家會那么做是為誰？還不是為你！”
這一句幾乎是用了全身力氣，她閉眼平復(fù)氣息后才繼續(xù)說：“吳聞?wù)f你能渡過難關(guān)，后來你真渡過了難關(guān)，十幾個(gè)嬪妃的八字中，他一眼便看出膤兒的皇后命，說膤兒流霞逢沖有產(chǎn)厄之相，說月意強(qiáng)爭必當(dāng)殞命，這一件件，那個(gè)不真？你還敢留她在身邊？她只會害死你！”
“不，是我害了她。”白封啟低下頭，面上滿是痛楚之色，恍如發(fā)誓一般地說著，聲音卻很輕，“假使有一日她親手取我性命，我也不會還手?！?br/>
聽得這話，趙循瑤頓覺怒從心起，堅(jiān)決道：“你今日若不將她打入冷宮，哀家便死在你面前?！?br/>
白封啟靜靜看了趙循瑤許久，忽地起身去拿墻上的匕首，這匕首是鄰國君主贈的，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你要做什么？”趙循瑤望著白封啟手中的匕首不解，對上他的雙眸時(shí)，心下一顫，急道：“快放下匕首！”
“皇上，萬萬使不得！”見狀，孫昌趕忙上前勸道，“太后娘娘，老奴求您，別再逼皇上了。”
趙循瑤遲疑間，白封啟面無表情地握著刀柄扎進(jìn)胸膛，平靜道：“這便是朕給母后的答案。”
“啟兒！”趙循瑤驚呼一聲，吳聞?wù)f的大劫終是應(yīng)驗(yàn)了，“宣太醫(yī)，快宣太醫(yī)！”
畢竟是習(xí)武之人，身子骨強(qiáng)健，姜膤恢復(fù)地很快。
這日天氣不錯，耀金色的日光從半空中灑下，硬生生將蕭瑟的院子照出幾許暖意。
嵐楓不在，姜膤總覺得棲鳳宮少了什么，無來由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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