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書房的燈還亮著，白封啟坐在案前批閱奏章。
不知為何，明明奏章上的字他都認識，卻怎么也看不懂。從進門起，他眼前便一直浮現(xiàn)出姜膤的臉，浮現(xiàn)出她白日看他的眼神，陌生而冰冷。
她當真不肯原諒自己么？
霎時，他心口一疼，險些握不住筆。
他出神間，雁嬤嬤進門，跪地道：“皇上，太后娘娘請您去迎福宮說話。”
那熟悉的幾字將他拉回神，白封啟緩緩放下筆，薄唇一開，“滾?！?br/>
他心里惦念著姜膤，想來是批不了奏章了，批不了索性不批。白封啟起身，大步邁出御書房。
見狀，孫昌揮手示意雁嬤嬤離開，隨后跟了上去。
剛到戌時，棲鳳宮的大門還未關(guān)，白封啟走上石階后停住，沉聲吩咐兩側(cè)的侍衛(wèi)，“記住，任何人都不得放進來?！?br/>
侍衛(wèi)忙不迭點頭，“是?！?br/>
風燈滅了，白封啟踏入寢殿，里頭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沒變過。姜膤正坐在床榻上逗弄小黑貓，“喵……”小黑貓似乎很喜歡她，歡快地舔著她的手指。
他知道，這只小黑貓是邵于亭送的，越看越礙眼，礙眼地他想將它扔出去。
寢殿里憑空多出個人，龍袍明亮，姜膤想不注意都難，但她并不愿搭理他，自顧自抱著小黑貓放到膝上。
見她如此，他的眼神不由黯淡下去。
好半晌，白封啟坐上床榻，輕聲問：“你的手好些了么？”
姜膤一下一下地撫著小黑貓，對于白封啟的出現(xiàn)視若無睹，仿佛沒他這個人。
誰都不說話，室內(nèi)安靜地出奇。終于，白封啟忍不住了，伸手去抓黑貓的頸子。
“你做什么?！苯}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如刀。
觸及她眼神里的冷銳，白封啟只覺心底抽痛，退讓道：“逗它?！彼氖种皋D(zhuǎn)了個圈，妄圖撫摸小黑貓，沒想小黑貓野得緊，出爪飛快一抓。
“嘶！”白封啟收回手，只見白皙的皮膚上漸漸映出三道血痕。
姜膤將小黑貓趕到懷里，淡淡道：“你走吧，它不喜歡你?！?br/>
“膤兒，究竟怎么樣你才肯原諒我?！卑追鈫o奈地嘆氣，微微抬手，復又放下，“騙你的事我不否認，不管你信不信，我如今確實愛上了你。究竟是什么時候愛上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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