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項鉞提著那把滴血的劍又回到了積尸如山的未央宮,而后聽到里面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吶喊,猶如泣血,聲聲哀絕。
“那時不過是石將軍喚醒我的托詞罷了,并沒有證據(jù)表明,一定是魯王下的手。甚至我一度懷疑,是不是宮人們粗心大意,將有毒的酒和岑玉的酒給弄混了。然而很快便驗出來,岑玉的那壺酒中的毒,與我在魯王等人的酒中所下的毒,并不是同一種?!?br/>
“當(dāng)時魯王他們因毒藥是混在烈酒之中的,發(fā)作已經(jīng)算很快了??舍裰械亩緟s更為烈性,只需沾上一點三息便可斃命。”這也是為什么項鉞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離他很近的尹岑玉居然不聲不響的死去了,因為毒發(fā)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呼救。
“按理說這種奇毒,多少該留下記載才對。只是我命人查遍古籍醫(yī)術(shù),仍然一無所獲?!表椼X皺起了眉,對于這件事,他心中一直隱隱有些不安。魯王一脈伏誅之后,他命人仔細(xì)搜尋了魯王府,并將魯王并他麾下所有人祖上三代一一查遍,單時間就花了大半年,卻根本不見一點與此毒有關(guān)的信息?!澳蔷七€在建章宮中放著。若你不信……”
尹岑玉手中的劍卻已經(jīng)當(dāng)啷落地。
這時他才終于相信,項鉞在這件事上真的沒有騙他。他自己中的毒自己清楚,確實是在三息之內(nèi)便斷了氣。而他死后魂魄留在未央宮中,也確實親眼所見,魯王等人在地上翻滾哀嚎。
所以項鉞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的。尹岑玉心下一片惶然,雖說,雖說他的誤會也并無道理,但身為至交好友卻如此不信任對方,還暗自揣測了許多項鉞殺他的理由,此刻尹岑玉滿心羞愧,真覺得無顏面對項鉞了。
他閉上眼,輕輕道:“我信了?!?br/>
項鉞臉上立時由陰轉(zhuǎn)晴,歡喜了起來。他便知道,只要他肯解釋,阿玉一定會相信他……轉(zhuǎn)念,項鉞又有幾分疑慮:“所以,是誰對你說的,岑玉是被我所殺?”
聽到這個問題,尹岑玉的身形一頓。
項鉞見狀,心中便大致有了想法,越過尹岑玉的肩頭向窗外看去。對于尹岑玉的歸來,可以說項鉞并不十分意外,或者說這根本是他所期盼的。
所以在察覺到小玉對這個林家庶子態(tài)度格外與眾不同時,項鉞心中便有了猜測。雖說也不排除確實是因為長得相像使小玉認(rèn)錯,可動物和人類辨別身份的方法不同,并不是靠視覺。
項鉞分明記得那林家庶子身上是一股他從未聞到過的香料味,可以肯定尹岑玉從不曾熏過此香,小玉卻依然與他十分親近。經(jīng)過幾番試探和那一晚的夜襲,使項鉞終于確認(rèn)了,此人便是尹岑玉復(fù)生。
原來這世上,竟真有這樣的事……
一時間兩人心中各有所思,房中無人說話安靜了下來。尹岑玉頭埋的極低,到這會兒他不知道該不該對項鉞坦白自己的身份——坦白了吧,且不說項鉞會不會信,他方才又是要殺項鉞,又是誤會項鉞殺了他。如此行徑,兄弟肯定沒得做了;可若是不坦白,弒君這樣的大罪,他是不是要當(dāng)場暴斃在這里?
這,因為這樣的誤會無論是哪種結(jié)果,特別是第二種結(jié)果,他可會是非常不甘心呢……
他總覺得項鉞似乎一直在盯著他看,盯得尹岑玉都快毛了——毛?
他看向項鉞方才睡過的軟塌,哪里還有小玉貓的影子?
“它跑出去了。喏?!?br/>
尹岑玉回過頭,透過身后的窗子便看到棲鳳宮宮墻外的一顆高大槐樹上,正趴著一只甩尾巴的小胖貓。
“那……”尹岑玉踟躇了片刻,硬著頭皮道:“那臣去吧殿下帶回來…?”
說完他就懊惱地恨不得鉆進(jìn)地縫里,這是多大的臉,企圖弒君之后便打算裝作沒事兒人一樣開溜,當(dāng)項鉞是傻子嗎?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jìn)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