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賾起了身,見隔壁聽著甚是吵鬧,唯恐是秦舒不肯罷休,在砸東西生氣,招手叫了丁謂來:“你去瞧瞧,她在隔壁做什么?”
丁謂額頭上不知道叫什么砸了一下,青紫青紫的,陸賾瞧了,奇怪:“你頭上怎么了?”
丁謂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憑兒姑娘說自己脖子疼,吩咐丫鬟,叫我拿傷藥進去給她。不料,我一進去,憑兒姑娘本來在用飯,當下就砸了桌子上的瓷瓶過來,說我不是好人,挑唆爺虜了她回來?!?br/>
陸賾皺眉:“她用飯了?”
丁謂點點頭:“爺睡下沒多久,憑兒姑娘便說自己餓了,要用飯,別的到沒有什么,只一整條清蒸的河魚叫吃了大半。聽丫鬟講,憑兒姑娘看了會兒書,覺得無聊,現(xiàn)在叫了幾個丫頭在屋子里打葉子牌。”
陸賾見此,出了門外,站在外間瞧了瞧,果然見屋子里一派說笑聲。
丁謂問:“爺要進去嗎?憑兒姑娘葉子牌打得不好,輸了好多,又說自己出來得匆忙,沒有帶銀子,便把屋子里擺放的那些瓷器都給了那些丫頭。”
陸賾是閩浙總督,這又是官船,下頭的人奉承,家具擺設無一不精,便是那些瓷器,也全都是宣元、正德年間的官窯名品,隨隨便便一個拿出去只怕得上千兩銀子。
丁謂腹誹:這憑兒姑娘倒是大方,打個葉子牌,就送出去十好幾個。
陸賾搖搖頭,她這個樣子哪里是消氣的模樣,只怕自己進去也討不了什么好的,他透過窗戶,見秦舒笑得開心,吩咐丁謂:“你送一百兩銀子進去給她?!?br/>
秦舒是氣憤遠遠大于傷心,她哭過了一回,便叫了丫頭端飯進來。吃過一條極鮮美的河魚,心情便好了大半。她心里素質一向不錯,說那些話不過半試探半泄憤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死要活。
倘若真的要死,那也應該是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而不是現(xiàn)在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已經熟悉適應了古代生活的今天,千古艱難唯一死,對于秦舒而言,她實在是一個怕死的人。
她看了半日書,無聊之極,門口有人把守著,不許她出去。拔步床的格子里有一副描金的葉子牌,她當下叫了人進來,組局打起葉子牌來。
賭博果然叫人忘記一切,秦舒正漸入佳境,丁謂便端了托盤進來:“憑兒姑娘,這是一百兩銀子,爺叫我送進來給你?!?br/>
秦舒拿著手里的牌,興致全無,當下扔了牌,道:“我累了,你們忙去吧。”
這里的丫頭本就是官船上的,不是陸家自己的丫頭,并不認得秦舒是誰,只看她對著主子的貼身護衛(wèi)也那樣不客氣,這時候冷了臉,都不敢待在屋子里,紛紛出門來。
秦舒怏怏坐了半晌,一個丫頭端了藥進來:“姑娘,這是祛除濕氣的藥,您喝了吧?!?br/>
秦舒抬手去端藥碗,見那藥顏色清亮,與尋常不同,喝了一口,并不十分難喝,便一口灌了下去。
大抵是因為心情激蕩,又驚又怒的原因,這藥的效果并不好,這天晚上秦舒發(fā)起高熱來,她口渴得厲害,喊了丫鬟端茶來。
丫鬟碰到她的手,熱得嚇人:“姑娘是發(fā)熱了嗎?”
秦舒渾身沒力氣,躺在枕頭上,過得一會兒連那枕頭都熱起來:“你再去倒杯水給我,敷了冷毛巾來給我?!?br/>
丫鬟并不敢隱瞞,出來稟告了丁謂,丁謂又去回了陸賾。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