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婆子張了張嘴,最后卻是什么也沒有說,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要什么?
“如果你早來半月,或許你們能相見了,有時命就是如此,不要說半月,有時一時,或許便能夫妻團(tuán)取,也或許就不會天人相隔。”
“就是這里了。”
牛婆子打開了門,她們母女就是住在這里的,因為她們外來人,沈娘子來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很嚴(yán)重的病,村人都是怕這病會傳染,所以最后就讓她們住在了這里,雖然簡陋一些,可是最起碼,是個能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一見這間破舊的房子,眼眶再是一紅,而放在身側(cè)的手指更是握到了死緊,也是握到了心疼。
他的雪飛,他的阿凝,本是千金之體,怎可住這樣的屋子?
他僵硬著身子走了進(jìn)去,就見最里面那一張由木板與磚石石頭拼湊出來的木塌,還有上面那一床破布棉絮,他向前邁了一步,可是卻覺沉重的抬不起腳,他坐下,將那一塊舊的看不清顏色的破被子抱在自己的懷里。
他再是想起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兒,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如此冷的天,卻只是蓋著這一床的破布棉絮,他的心竟是如刀交般的疼。
他還打什么仗,他還殺什么敵,他就連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兒都是保護(hù)不了,他還當(dāng)一個什么鬼將軍,他上對的起天,他上的對起地,他對的起朝廷,也是對的天下蒼生,更是對的大周的百姓,可是卻是作唯獨(dú)對不起自己的妻子,還有他的小阿凝。
而他就連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是未見到。
他再是站了起來,走到了缺了一條腿的桌子上面,桌子上有個舊壺,他伸手摸摸,水是涼的,而在桌上還放了吃了半個的黑面饃饃,上面還有幾個牙印,他知道,這是有人吃過的。
那個富貴媳婦太不像話了,牛婆子不由的罵上了一句,這么缺德的事怎么也能做的出來,沈娘子那個鐲子是白給了是不是,不過就是一個孩子,就給孩子吃這個東西,才多大的孩子,她有多少的飯量,一頓就吃的比鳥都是吃的少,這給的黑面饃饃是什么意思,難怪最近那孩子越來越瘦了,她還是以為孩子是因為娘死了,所以不好好的吃飯的原因,可是卻是沒有到,是富貴那媳婦做出的惡心事。
男人一直都是死死瞪著那半個黑面饃饃,一雙眼睛都是充血了,額頭上面的青筋也是跟著跳了起來。
牛婆子也是嚇出了一手的冷汗,她現(xiàn)在都是不敢說,關(guān)于那個鐲子的事情,她還真的怕,這個男人會不會一只手就將富貴媳婦的頭給擰斷了。
“這位老爺……”
牛婆子連忙擋在男子的面前,就怕他再是瞪著這半個黑面饃饃,心里就想著要怎么殺人了。
“我叫沈定山,”男子悶聲說著,直接就走了過去,再是從地桌上拿起了那半個黑面饃饃?!斑@個,我能吃嗎?”
牛婆子碰了碰自己的雙唇,要怎么將這件事給圓過去,都是問題。
“我本是讓那孩子去我家里的,可是她不愿意,她說,這里有她娘的味道,她不離開娘?!?br/>
沈定山握緊了手中的半個硬面饃饃,都是硬的像是一塊石頭了,他的小阿凝是怎么將這塊石頭吃下去的,她還那么小,她才只有四歲,她才是沒有了娘。
而想到了女兒的日子,沈定山將自己的拳頭砸在了墻上,也是將墻皮砸掉了一些,甚至就連這間破屋子也都是跟著晃了一晃。
牛婆子連動也是不敢動,更是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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