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沖瞅了兩眼巫姮,感覺她比從前更丑了,旁的倒是沒看出別的什么來。他嘖嘖兩聲“巫姮啊,瞧瞧你,兩日不見,如何變得這般憔悴,想是近來沒睡好?”
巫姮不想理會這等連美丑都分不清的蠢物,只淡淡答了句“勞祁王關心,我很好。”
如今她不再是祁沖的神巫了,便也學得從前的巫滄喚他一聲祁王,可她終究不是巫滄,巫滄叫得沒事,卻不代表人人都能叫得,祁沖冷哼一聲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殺意。
倒不是突然懂得憐香惜玉了,他只是怕誤傷到了自己肩上的小娘子。
巫滄因此體貼地表示要下去,祁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地上站好。站定以后巫滄發(fā)現(xiàn)地面確實很不平整,她于是喚過來銀凰,依舊是讓它馱著離地而起。銀凰見這巫姮越來越?jīng)]個人氣兒,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邪惡地叫它惱火。它那尖嘯聲一聲高過一聲,表現(xiàn)出明顯的敵意來。
蜚其實不太明白為什么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要讓他們?nèi)绱伺d師動眾,不就是鬧了點禍亂,害了幾條人命么,有甚要緊的。因它這么想,于是只是觀望著,一副看好戲的心理。
巫滄把巫姮來來回回打量了個透,說了句“原來如此,我道為何尋你不著,原來你已脫了那人身,算不得是個人了?!?br/>
這聽起來像是罵人的話著實讓在場眾人都不知所以,什么叫不算人?
他們深知巫滄不是個會說氣話的人,所以她這句必是有所指,但指向何處卻一時都不得解。
巫姮心里卻是明明白白,她姐姐說得沒錯,她確實放棄了作為人類的巫姮。但她依然驚詫于巫滄的敏銳,她居然一眼就看得出。
巫姮慘然一笑“不愧是巫族萬年難遇的天才,你確實繼承了父親的天賦?!边@情緒卻只在她那兒待了片刻,她轉而神采飛揚起來,繼續(xù)說“我找到了一條成神的道路,巫滄,我想來想去,你死了,這條路我才能走得。說實話,你我姐妹二人實在沒什么情分,要不,今天,我們就在這了結了吧。”說到最后,巫姮的表情幾乎癲狂得不像是個正常人了。
巫滄眼中大霧彌漫起來,她卜算著什么,嘴里說出一句不相關的話來,她說“你不配稱他為父親。”
這句話她不是頭一回講,這次的語氣卻最是冷漠到底,仿佛不是一句判斷,而是給一個草芥般的存在下了個死刑。
巫滄雖只是陳述了她的想法,卻字字都戳在巫姮心里,她此生最恨旁人說她不配,尤其這一句,不配做他巫朗的女兒,不配做她巫滄的妹妹。
她周身的黑色瘴氣受巫姮情緒的影響喧囂起來,仿佛那里面是有些什么洪荒巨獸在咆哮似的。她臉上覆著黑綾的地方開始沁出血來,那種黑色的,粘稠的血液,似乎還發(fā)著叫人作嘔的惡臭。
生來愛美的她此時卻全然不在乎似的,她怪笑著一張臉,卻沒發(fā)出笑聲來,只是用這張詭異的笑臉來面對著巫滄他們。
她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見慣了血腥氣的祁沖和聞慣腐爛味道的蜚倒還好些,銀凰此時都快被熏暈過去了,幾乎快馱不住巫滄,一張漂亮的鳳臉都綠了。
巫滄此時像是算出了什么,眼中仍是白茫茫一片,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繼而說:“有什么本事,就使出來吧,讓我看看這些天你的長進?!?br/>
巫姮那廂本來就快按捺不住瘴氣中的魔物了,聽到巫滄這樣說,那瘴氣中忽的闖出無數(shù)鬼模鬼樣的東西來,巫滄來不及分辨那是些什么鬼物,只是隨著銀凰迎了上去,銀凰早就忍耐不住,要不是巫滄還沒有發(fā)話它早沖上去大展神威了。
那些黑不溜秋的鬼物不僅僅只是針對巫滄,還朝著地上的祁沖和蜚沖過來。
蜚好一番叫苦不迭“我就是個看熱鬧的,找我干什么真是的?!弊炖镎f著抱怨的話,又是撅蹄子又是甩尾巴地倒是一點不含糊,殺傷力驚人。
祁沖就更不用說了,他許久沒正兒八經(jīng)與人打一架,手中的劍早已忍耐不住嗜血的沖動,它在鞘里顫動著,刷地一聲自己彈出了半寸來。祁沖舔舔嘴唇,眼里是帶煞的紅芒,腳尖一點地飛快地沖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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