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爵,糜家二房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忽見上手邊還留有一空席,其笑臉便是一收,招來仆人輕聲詢問道:“我來問汝,何人不曾應(yīng)邀前來呀?”
仆人對了對席號,點頭哈腰著回稟:“回二爺,是陳大人未至?!?br/>
二房恍然,大聲道:“哦,原來是陳登未至,呵呵,陳家父子倒是眼光獨到,早早投了曹公,眼下飛黃騰達(dá)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跟咱們已然不是一路人嘍,其人未至亦不出我之所料,陳大人焉能與吾等為伍?。??”
糜家二房看似感嘆,實則語藏機鋒,這是在給陳登拉仇恨呢。
在座賓客聞言皆是面色不善,什么叫不患寡而患不均?
陳登父子瞞著他們做了一筆“好大的買賣”,之前也不露半點風(fēng)聲,絕了他們一次“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好機會,試問,能不反感嗎?
二房見席間氣氛一凝,心中暗笑不矣,表面上則忙打圓場道:“諸公,莫要介懷,只恐掃了諸位雅興,舍下除了略備薄酒之外,還請了徐州城最出名的歌姬前來獻舞助興,今日,只談風(fēng)月,不談大事,諸公,不醉不歸?!?br/>
“哈哈哈,對對對,‘只談風(fēng)月’!”
一時間,觥籌交錯,你來我往,酒到濃時,美人入懷,賓客們也是撕下了斯文的偽裝,專心上下起手放浪形骸起來,浪笑聲,嬌喘聲,交織在一起,那淫靡之景充斥著每個角落,當(dāng)真不堪入目。
……
有人快活,自有人憂愁。
車胄此時就很是憂愁,本來額頭的皺紋就不少,這下,變得更多了。
各地衙門口都快被鬧事的百姓擠爆了,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帶兵鎮(zhèn)壓?他肯干,那丞相也不會支持啊。
但若不遏制一下,又當(dāng)如何是好?總不能讓事態(tài)再這樣發(fā)展下去,萬一生了民變,他這位徐州一把手就該歇息了。
沒法子,老話說的好,解鈴還須系鈴人,找郭嘉商議一準(zhǔn)沒錯。
這不,車胄理清思路之后便唉聲嘆氣著來到了郭嘉一行暫住的小院。
迎面遇上典韋,車胄趕緊上前打聽:“典將軍,郭祭酒近日可好?”
典韋一愣,如實道:“先生?先生可安逸著呢,這幾日,照例睡到日上三竿,乃后便陪著二位夫人與那趙丫頭在院中閑趣半日,或作畫,或賦詩,或彈琴,或博弈,好不愉悅,昨日,先生還用竹片制作了一副‘四國戰(zhàn)棋’,名喚……名喚‘麻將’,端是有趣。”
車胄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思忖道:“外面都快吵翻天了,這郭先生還有心思在此風(fēng)花雪月,不去外頭想辦法平息民憤也就罷了,還躲在府中偷偷制做那什么兒戲之物,簡直是……玩物喪志!”
想及此,車胄的老臉?biāo)查g蒙上了一層黑影,比那后廚的鍋底還黑上幾分,略微不爽道:“哎呀,先生可真是逍遙快活,哪還知外間已是風(fēng)起云涌啊,徐州各地眾多商賈聯(lián)合罷市,又鼓動百姓向官府施壓,這事兒,先生可曾知曉?”
典韋點頭:“先生自然知曉?!?br/>
車胄一陣無語,荒唐道:“既然知曉,先生怎還如此淡定?若不給百姓一個交代,怕是,怕是要出大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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