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李金葵一大群人到達山下時天色已然大亮,只見山頂香火微醺,莊嚴肅穆,下山人聲鼎沸,煙火氣十足。
葉竹站在山下主干道,四周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香客多,各種小攤也很多,賣早點的,賣茶水的,賣香的,賣花籃簸箕的,賣野菜的,賣鴿子的,賣布匹的,賣風箏的……形形色色的小攤,一路從山腳擺到半山腰,熱鬧得不行。
葉竹和村里人沒說太多話,各自默契地分散開,賣東西的找攤位,燒香的結伴上山,買東西的不疾不徐逛起來……
葉竹同郭春芽李金葵等人就此分開。
葉小草眼睛尖,很快在人群擁擠的道路中搜尋到一處空地,兄妹三人跟搶錢一般往上沖,不快不慢剛好搶在另外一家人前頭,就比這家人快上一步。
這家人心中憤懣,對兄妹三進行猛烈的眼神攻擊,要不是葉添寶個子高能唬人,兄妹三還特別有骨氣地瞪回去,人家恐怕就要搶位置了。
這家人走后,兄妹三個偷偷松了口氣,家中僅有的兩個圓篩子也帶來了,葉竹將鉤織好的小東西倒入圓篩子中再一一擺放整齊,花籃里剩下的也整理了下,兩個花籃兩個圓篩子都擺放好,這便差不多了。
葉小草年紀小,走這么遠的路早就累了,后半程是葉竹挑著擔子,葉添寶背上葉小草一路過來的。
東西都已經(jīng)擺好,葉添寶打了兩個哈欠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不知道從哪找來兩個不大的石塊,一個給葉小草坐,剩下一塊放在自己腚下,毫不猶豫。
葉竹壓根沒分出心思管葉添寶,她站在小攤后面,閉著眼深深吸一口氣,然后一鼓作氣大聲念道:
“真正的清倉!真正的甩貨!你不用問價,也不用講價,也不用怕被宰!全場賣四文,買啥都四文,隨便挑,隨便選!全場賣四文,買啥都四文,四文錢,你買不了吃虧!四文錢,你買不了上當!真正的物有所值!拿啥啥便宜!買啥啥不貴!全場賣四文!隨便挑!隨便選!全場賣四文!買啥都四文……”
葉添寶兄妹以及附近的攤販簡直驚呆了,他們從未聽過有人這樣吆喝的。
新奇的吆喝聲立刻吸引不少香客的駐足,男客便罷了,只看兩眼便走了,那些愛俏的婦人或者小姑娘湊上來,見攤子上擺著的琳瑯滿目的各色花朵,漂亮的雙色發(fā)圈,艷麗的發(fā)帶,一時挑花了眼,簡直不知道該拿哪一個才好。
四文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不過是買兩個肉包子的價錢,今天來上香的女香客還有很多是從縣城或是鎮(zhèn)上里來的,她們見鉤織的花朵模樣新鮮艷麗,又是她們之前沒見過的,價錢還合適,豈還有不下手的道理?
你要一條發(fā)帶,她要兩種顏色發(fā)圈,我拿三朵紅黃綠花朵……葉竹的小攤就這樣開張了。
人都有湊熱鬧的習慣,別人見葉家攤子前聚集的人多,就想上前看看她家賣的到底是啥,一來二去攤子前的人更多。
也是葉竹運氣不錯,今天來趕廟會的人不少從縣城過來,論消費能力比鎮(zhèn)上的人高不少,到了下午葉家攤子上終于空了,鉤織的一百零六個小物件被一掃而空,共賺得四百二十四文錢,裝在兜里那叫一個沉甸甸。
東西賣光,葉竹果斷收攤,她見葉小草多次看向山上,便牽著葉小草去山上廟里游玩,順便見識一下人偶戲。
兄妹三人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大旺村,一路上三人懷揣四百二十四文巨款,好不擔心受怕。
忙活了一天,來回路途又遠,兄妹三個嗓子啞了腿腳都酸了,便囫圇吃了點早上剩下的稀粥,鍋碗都沒洗便各自回屋倒頭就睡了。
抱著“巨資”的睡眠格外香甜,葉竹姐妹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最后還是葉添寶將兩人叫醒。
因為輕輕松松小賺了一筆,早上兄妹仨難得搗騰了一下早飯,依舊是糙米下鍋熬粥,但是今天多加了一倍的量,還奢侈地煮了一個雞蛋,因為雞蛋比鵝蛋還大,一分為三兄妹三吃的還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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