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朝今歲打著傘,燕雪衣背著她。
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她潮濕又輕柔的呼吸在他的耳側(cè),背上的她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輕得像片羽毛。雨后青松的沐浴露香味縈繞在他鼻尖,分不清到底是誰身上的,卻讓他微微亂了呼吸。他攬緊了她的小腿,告訴她,“下雨路滑,我走慢一點(diǎn)?!?br/>
小時候她也喜歡趴在他身上,往往是一起去山上采靈藥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腿短走不快,走到一半又累了,又不好意思開口,就像根小尾巴一樣吊在他背后。半大的少年就干脆背著她,一邊嫌棄她腿短,一邊背著她下山,還不忘數(shù)落她練功不認(rèn)真。
她小時候不懂事,經(jīng)常被這魔頭逗著玩兒,還以為他是真的嫌棄她,就趴在他背上不敢說話,事后還愧疚地找他道歉,保證下次絕對會好好練功,絕對不托他后腿。
那個魔頭聽了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嘀咕了一句也不介意多她一個拖油瓶。
練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短腿也不能一天就變長,于是這一背,就背了五年。
她盯著他的側(cè)臉,仿佛和曾經(jīng)的那個少年重疊在了一起,只是比起那個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不識愁滋味的燕雪衣,多了一絲的陰霾和堅(jiān)毅。
聽到他的話,朝今歲嗯了一聲,只是緊了緊抱著他脖子的手,趴在了他的肩上。
等回到了家,兩個人多多少少都淋濕了一點(diǎn),只不過燕雪衣淋得多一些,朝今歲被他的外套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淋濕了一點(diǎn)校服褲的邊緣。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晏希音還沒有回家。燕雪衣在浴室里,對著自己之前遞給朝今歲的校服上那蹭上的一角血跡微微皺眉,他想起來了之前在她身上聞到的血腥味,沉默了一會兒,自己把外套洗干凈了。
末了,他從家里找到了醫(yī)藥箱,找出來了繃帶、止血藥、還有溫度計(jì)。
朝今歲剛剛洗完澡換好居家服,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一開門,就對上了燕雪衣那張蒼白俊秀的臉,因?yàn)橄催^澡,他細(xì)軟的頭發(fā)還貼在臉上,看上去有點(diǎn)慵懶,只不過……他的眼神卻有點(diǎn)深沉。
“怎么了?”朝今歲一愣,不太明白他找她做什么。
燕雪衣關(guān)上門,徑自提著醫(yī)藥箱進(jìn)來。他把她按在了床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遞給她一根溫度計(jì),斜覷她,“說吧?哪兒受傷了?”
她的臉色現(xiàn)在看上去還是很蒼白,清冷的面容上還有一點(diǎn)的倦意。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體溫正常,但是想到了她今天在學(xué)校里的樣子,他又皺起了眉。
朝今歲被他像是看病人一樣的對待,又是摸額頭又是要給她量體溫的,有點(diǎn)頭疼,“我沒有受傷?!?br/>
燕雪衣皺眉看她,“我的衣服上都有血跡,衣服今天就借你了,不是你身上的,難道還是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今歲對上他過于認(rèn)真的眼神,微微一梗,“我沒有受傷,你仔細(xì)想想,我們兩個之間是不是哪里不一樣?”
她指了指自己平滑的脖子,結(jié)果她指了半天,對方毫無反應(yīng),看樣子什么都沒有看出來,她又戳了戳自己的喉結(jié)那兒光滑的一片。
燕雪衣抱臂,“你是說洗干凈脖子給我殺也不愿意我?guī)湍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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