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絹上一個“虞”字清秀窈窕,一如她的主人那樣風(fēng)華絕代。
段長逸此時倒是真真的陷入煩惱,他雖說家貧,可是也沒有去占一個姑娘錢財便宜的道理,這姑娘雖說是一片好意,可是讓他心中如何過意得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啞巴啊!
若是明日傳出讀書人裝成啞巴、欺騙年輕姑娘的謠言,他這一世英名怕是都會毀之一旦。
雨聲仍舊是淅淅瀝瀝,冷風(fēng)吹過,他身著一身濕噠噠的白色長袍,身上便是一陣涼意襲來,段長逸這才算是徹底回過神來,匆匆忙忙收拾好地上的物件兒,匆匆往家中趕去。
路上,別枝不解的看著自家姑娘,眨巴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疑惑開口道:“姑娘,你方才為何要讓我專門前去買一把油紙傘,莫不是為了送給那白衣公子?”
想到這里,別枝更是心急如焚,急急忙忙開口道:“姑娘,這公子雖說皮相白凈,可是我們這么多年唱了這么多戲本子,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姑娘可不能只被一副皮相迷了眼?”
聽見這話,姜絳虞頓時發(fā)出一道輕笑聲,伸出掀起的右手食指、動作無可奈何的在別枝眉心微微一點,含笑道:“你這丫頭倒是機靈,放心吧,我沒看上方才那位公子?!辈恢朗窍氲绞裁?,她含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意,語氣陰惻惻開口道:“有些前塵往事的帳需要好好與這公子清算一番?!?br/>
見別枝還想滿頭霧水,姜絳虞當(dāng)即隨便兩句話岔開話題,對著她語氣寵溺道:“今日你不是想吃紅燒鯉魚嗎,我們快些回去吩咐廚房做上?!?br/>
別枝聽見這話,頓時眉開眼笑,鵝蛋臉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xiàn),動作親昵地拉著姜絳虞往花滿樓走。
細雨如煙,柳樹的腰肢在微風(fēng)中款款起舞,段長逸穿過大街小巷,這才終于來到一處很是簡陋的院子前,他不緊不慢、動作悠閑地輕叩木門兩聲,半響過后,一位老嫗便邁著蹣跚的步伐前來開門,看見段長逸,這老婦人溝壑縱橫的面容上當(dāng)即出現(xiàn)一道笑容,聲音沙啞道:“少爺,你總算是回來了。”
說完這話,這老嫗便上千兩步著想要從段長逸手中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段長逸微微側(cè)身開了她,語氣淡淡道:“江姨,我來吧,這些東西我自己可以提動。”
說完這話,段長逸便邁著步伐朝屋中走去,他身上仍舊穿著那一襲白衣、白衣上沾染著泥點,看起來模樣很是狼狽,不過這江姨如今視線模糊,想來是注意不到這些細節(jié)。
身后是老嫗急切焦急的聲音,她拄著拐著跟在段長逸身后,空中不住嘮叨道:“少爺,以后切勿這樣稱呼奴婢,少爺您身份尊貴,怎么能夠自降身份呢?雖說這府邸是落寞,但是少爺您出身尊貴顯赫,這些禮節(jié)都是不能亂的?!?br/>
段長逸聽見身后江姨熟悉的嘮叨,他語氣極為自然敷衍道:“知道了,江姨。”
聽見他這樣不上心的回答,這老嫗呆呆愣愣一陣,接著便繼續(xù)語氣嚴(yán)肅道:“少爺,你怎么就是不聽勸呢,您這樣的身份,若是有一日回到京城貴族中,不懂規(guī)矩是會被那些貴人笑話的?!?br/>
這老嫗說話間,渾濁的眼眸中泛起一道濕潤的波瀾,嘴角無意識浮現(xiàn)一抹微笑,只是那抹微笑很淡、轉(zhuǎn)瞬即逝。
回到屋中后,那老嫗面帶笑容,語氣慈祥開口道:“少爺這今日出門游學(xué),可是有交到幾個志趣相投的朋友?”
段長逸正在收拾自己的竹簍,聽見這話,他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后面容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溫和道:“自然,今日出門遇見幾個貴公子,他們很欣賞我的才華?!?br/>
聽見這話,這老嫗原本灰敗的神色瞬間被點亮,她抬起眼眸希冀道:“還有嗎,公子,多給奴婢講講你在外面的見聞?!?br/>
段長逸見她這幅樣子,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這夏天的白晝雖說格外長,可是如今忙起來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因著白日下過雨,所以到了夜晚,徐徐的清風(fēng)穿過樹梢,格外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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