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的飯不是好吃的,剛用罷早膳,侍從立刻拿出一套紗制的衣裳,冷冷擺在賀之漾面前:“當家的囑咐,小公子用完膳,盡早換上這衣衫,下樓去學規(guī)矩?!?br/>
賀之漾抖開那團衣裳,素白的小短褂上點綴幾抹艷麗的刺繡,衣袖開到肘部,縐紗的面料能隱隱窺見肉皮。
穿這個喝酒,比穿他身上的長衫方便多了。
賀之漾毫不扭捏,利落干脆把衣衫罩在了身上。
侍從在一旁目瞪口呆,本以為此人會大鬧一場,誰知竟然連問都不問……
也怪不得當家的偏疼他,這神情氣度完全是花魁頭牌的風范啊。
賀之漾蹬蹬跑下樓去,樓梯口處已經(jīng)站了一排妓子,涂脂抹粉,望向賀之漾的眼神透著防備。
賀之漾暗笑一聲,懶得搭理人。
那老鴇進來,開始訓話講規(guī)矩,大致是說此地晚上戌時后才會開門接客,所有人通通在此時去花廳賣酒,誰招徠的客人多,誰的名氣越大。
招徠客人各憑本事技藝,老鴇沒明說,但青樓的技藝還能是作詩寫策論嗎?定然是出賣色相了。
不少人暗中打量賀之漾,悄聲在背后議論道:“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長得倒拔尖?!?br/>
“拔尖又有何用,晚間賣不出酒去,還不是要受罰?”
“長得好也要能豁出去臉面,看他那模樣倒是個清純的,不用點手段,怎么可能留住客?”
這些人議論紛紛,賀之漾在屋內(nèi)兩耳不聞窗外事,躺在青樓舒舒服服的大床上補國子監(jiān)欠下的覺,一直到黃昏時分,暮色深沉,才神采奕奕出門到了一樓花廳。
花廳有五六尺長的桌子,那些小倌妓子依次站在桌畔,有人把酒杯藏在敞開的衣領處,嬌聲道:“哪位大爺買下這壺十年前的杜康,便能滿飲此杯……”
“都說女兒紅是洞房時喝的好酒,誰買下女兒紅,今晚洞房,良宵一醉啊大爺~”
賀之漾皺眉,避至最末,急不可待的拿起酒壺,抬手斟了兩杯細細品著。
唇齒留香,當真是好酒。
此時夜色闌珊,到了青樓生意最紅火的時候,賀之漾一露面,雖只是淡然飲酒,周遭亦有些躁動。
少年長得太過扎眼,線條清晰的小臂時隱時現(xiàn),微微上挑的水眸清澈無辜,在燈火朦朧中望去,簡直勾魂攝魄。
不少人聚在他面前,但因周遭妓子太過放浪形骸吸人眼球,賀之漾這頭兒還是人丁稀落。
賀之漾專心喝酒,絲毫沒察覺到周遭的比試,正微微垂眸望著眼前的夜光琥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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