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漾離開國子監(jiān),獨自懷著心思趕路,路過錦衣官校,卻發(fā)現(xiàn)校門緊閉,他心下一驚,不敢有絲毫怠慢,沿路走到詔獄。
詔獄是錦衣衛(wèi)的重獄,歸北鎮(zhèn)撫司管轄,人人聞之色變,此時周遭樹蔭濃密,乍看上去和旁的景致相似,但那兩扇沉重的大門卻透著冷肅森然的氣氛。
大門緊閉,賀之漾在附近焦灼走動,想著若是碰到熟面孔能上前去打聽幾句,卻連半個人影都未瞧見。
而此時,余察察等人此刻都聚在錦衣衛(wèi)的北鎮(zhèn)撫司衙門,面色沉重憂心忡忡。
他們本是喬岳的下屬,但因為同在官校里求學(xué),也生出了不少情誼,如今喬家監(jiān)考,卻鬧出這種惹人忌憚的事,幾個人都開始為喬岳捏一把汗,不曉得這次,喬家能不能順利撐過去。
如今朝廷議論紛紛,有不少人請旨嚴查科舉,陛下卻始終隱而不發(fā),到現(xiàn)在也沒透出個聲氣。
簡直如利劍高懸般,讓人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
他們偷偷覷看喬岳,發(fā)覺喬岳這兩日也還是照常來錦衣衛(wèi)衙門,面色平靜,似乎從未有事發(fā)生。
詔獄門前,賀之漾垂頭等在樹蔭下,又不甘心的試探著轉(zhuǎn)了一圈,卻全無所獲。
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受控制的為喬岳擔憂。
科舉在大鳴朝,是朝廷上下都關(guān)注的大事,考官們在開考前都要禁足,以保證題目不外泄。
這么嚴防死守,卻出了一個據(jù)說手上有考題,還明目張膽躲過搜身的考生……
也不知陛下心里會如何想?喬家真的會因此萬劫不復(fù)?
賀之漾心思紛亂,他覺得此事只有一人的供詞,不足為信,他也知曉喬岳向來跋扈狠辣,定然不會讓自己吃虧……可無論再怎么說服自己,賀之漾還是不知不自覺地站在這兒張望半晌,過了半個時辰,仍然沒看到有人出來,才皺皺眉頭,悶著心事回家了。
科舉一事在朝廷上沸沸揚揚,賀家父兄自然也知曉,此事有關(guān)太子,又和錦衣衛(wèi)有關(guān),二人向來謹慎,皆默契的沒有提起。
誰知回到家,卻遇上賀之漾撲上來打探消息。
二人如臨大敵,壓低聲音道:“案子具體情形如何我們也無從知曉,只是你別再去摻和喬家的事兒,他們的身份擺在那兒,湊上去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這回僥幸逃過,日后也是心驚膽戰(zhàn)……”
賀之漾沒探到消息,又被這些話弄得心里極為不自在,悶悶的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書房。
天色暗下來,書房上懸掛的燈籠被侍女挑亮,燭火下,兩個相偎而笑的男子清晰的浮現(xiàn)在燈籠上。
賀之漾不由得想起前幾日的上元,喬岳和他一道歸家的場景。
他輕輕撫上燈籠,半晌后披衣走到院中,遙遙眺望隔著一條胡同的喬府。
月色朦朧,他能清晰看到喬家的燈已經(jīng)盡數(shù)熄了,昔日熱鬧喧囂的喬府此時格外寂靜,放在以往,此時都還是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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