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易微微一愣,旋即笑開,朗聲應(yīng)了一聲‘好’。
他在門外來來回回踱了一陣,終于等到沈陶陶出來。剛看上幾眼,他臉上的喜色頓收,一雙濃眉擰在了一處。
這末等小宦官的服飾在她身上顯得過于寬大了一些。袖子有些過長,幾乎看不見指尖,腰間也是多余出不少布料,若是沒有一條腰帶扎著,簡直和披著個麻袋似的。
但這些都還能將就過去,最重要的是,沈陶陶一抬頭,便露出一張白生生的小臉,眉眼姝麗,眼尾微紅,哪怕穿著件宦官服飾,也能一眼看出是一個妙齡少女的模樣。
“這可不成。”顧景易嘀咕了一句,左右看了看,跑過去在墻上揩了兩把墻灰,伸手就要往她臉上抹。
沈陶陶趕緊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你做什么?”
“你這張臉,太打眼了?!鳖櫨耙讓⑿渥恿闷?,指著自己麥色的肌膚道:“金吾衛(wèi)和左翎衛(wèi)那群小子,天天在大太陽底下曬,哪里有那么白的!你往那里一站,瞎子都能看出來你是個姑娘!”
他說著又往邁了一大步,自言自語道:“得抹兩把墻灰,鍋底灰也成!”
沈陶陶趕緊將身子一偏,躲開了他那雙沾了墻灰的手:“你快把手洗了,我自己有法子?!?br/>
顧景易聽她這樣一說,便也應(yīng)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灰,就近找了個地兒洗了,又跑回來看著沈陶陶有什么法子。
沈陶陶則進(jìn)了房中,拿出一盒花黃與一盒玉簪粉。將兩樣分別挑出一些倒在掌心里調(diào)勻,再以指腹拈起少許,對著銅鏡,細(xì)細(xì)于面上涂開。
顧景易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場戲法。
她每涂上一層,那張玉白的小臉就變黃一分,涂到第三層的時候,已是蠟黃蠟黃,看著和剛買進(jìn)宮面有菜色的小宦官無異了。
“這東西好使!也沒鍋底灰那么黑!”顧景易贊道。
沈陶陶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脖頸上也撲了一些,又將剩余的粉末于手上抹勻,再對著鏡子仔細(xì)看了看,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可以了,我們走吧?!?br/>
“好嘞!”顧景易應(yīng)了一聲,等她鎖好了門,便一路帶著她往皇宮西北角走。
金吾衛(wèi)與左翎衛(wèi)的馬球賽只是私下競技,并非官辦,因而地方也選得偏僻,不過是一座廢棄宮室前的一大塊空地。
地上沒長荒草,但地皮微黑,略有焦痕,大抵是提前用火燎過。還在一旁的破墻下拆下一塊磚頭來,充當(dāng)球門。
遠(yuǎn)遠(yuǎn)立著兩行馬隊(duì)。馬都是膘肥體壯的駿馬,馬上的人,也都是英姿颯爽的少年郎。
沈陶陶跟著他沒走上幾步,便聽見遠(yuǎn)遠(yuǎn)有人招呼道:“顧小將軍,你怎么才來?難不成,是怕了?”
有人往這里看了一眼,也起哄道:“你來打馬球,還帶了個小宦官。是不是等下還得給你擦擦汗,遞遞水?”
此言一出,馬球場上盡數(shù)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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