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晗開始急切地呼喊苗景田和謝浚的名字,附近立時起了一陣騷動。桃花源的營地面積本就不算大,苗景田和謝浚又屬于不大不小的干部,他們住得距離不遠,聽見喊聲馬上慌慌張張地跑來。
一見面,苗景田忍不住向吳晗抱怨著說道:
“頭,您有啥事這么著急呀?我正忙著呢!”
事情確實趕得巧了,這當口苗景田正在自個的帳篷里刮胡子,當聽到吳晗高呼他的名字,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他只好帶著覆蓋半邊臉的剃須膏跑了過來。同樣模樣很狼狽的人還有謝浚一個,他在戰(zhàn)場受了點內(nèi)傷,正遵從醫(yī)囑作熱敷藥浴,此刻慌忙趕來,謝浚是赤膊著上身只披著一件外衣,樣子比苗景田好不到哪去。
聞聲,吳晗心情沉郁地看了看眼前二人,管不了兩位得力干將投來的幽怨眼神,吳晗抬手一指北方,說道:
“你們聽見沒有,那邊打得這么熱鬧,一定是出了大狀況。你們倆現(xiàn)在兵分兩路,立刻給我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聽好了,查不清楚,不許回來?!?br/>
吳晗的語氣十分果決,苗景田和謝浚也就沒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了,他們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一聲。隨即,二人返身跑回自己的帳篷整理儀容,準備率隊出發(fā)前去一探究竟。
已然派出了兩隊人手分頭前去偵察護礦隊方面的動靜,只是這樣作,吳晗仍然覺得不太放心,坐下想了想,他又起身派人叫來工業(yè)組的總負責人康亞非。
在桃花源工業(yè)組一直是和科研組具有同等地位的內(nèi)政部門,相對于科研組那些成天神神叨叨的科學狂人,幸存者們對這些主管工業(yè)制造的人員更為熟悉,由于對整個組織的貢獻度很高,工業(yè)組也始終享受著格外禮遇,即使是如目下這種身處戰(zhàn)線的情況,工業(yè)組的成員們也不需要承擔戰(zhàn)斗任務,連同夜晚執(zhí)勤站崗也可以一并免除。工業(yè)組廣大同仁的主要職責,就是伺候好了那些油漆味都沒散盡的新式武器裝備,但求它們別在關(guān)鍵時刻趴窩就行了。
前腳叫來了康亞非,吳晗立即笑著迎了上去。兩個人壓低聲音嘀咕了一會,康亞非明白了吳晗的想法,他會意地點頭說道:
“哎,這個沒問題,我立刻安排?!?br/>
事情交托下去,吳晗就徹底輕閑了,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切似乎都挺順利,大約在兩小時后,三份偵察報告匯總到了吳晗這里。由苗景田和謝浚兩組人馬撰寫的目擊偵察報告,再加上工業(yè)組負責發(fā)射的戰(zhàn)區(qū)專用小型無人機,高空航拍得來的照片和紅外感應圖像,這些情報加起來,已經(jīng)將護礦隊那堪稱奢侈的傾瀉彈藥場面,勾勒得既全面又具體。
看罷了這些文字和圖片,吳晗神情稍顯疲憊地放下了照片,他抬眼看著臨時被召集過來的幾位高層人士,擺手說道:
“大概情況也就這樣了,你們覺得護礦隊到底是在抽什么瘋?”
長期擔任著巡邏隊中隊長職務,勉強夠資格參與商討的李渤,此時開口說道:
“頭,他們會不會是打算撤退?維持這么猛的火力,需要多少彈藥?照我看堅持不了多久,護礦隊不是想把咱們晾在這吧?”
聞聽此言,吳晗低頭沉思了一下,隨即他抿著嘴唇搖頭排除了這種可能性。根據(jù)吳晗的判斷,護礦隊方面是不會輕易放棄跟東瀛人死磕的,如果套用桃花源打一下就走人的基本思路,并不能準確地描述護礦隊的意圖。
當下護礦隊面臨的情況跟桃花源大相徑庭,處境和動機都不可同日而語。試想一下,每年進入隆冬時節(jié),烏蘇里江的江面一旦進入長達半年的封凍期,天然屏障就失效了,等同于護礦隊的地盤向東瀛人敞開了大門。在那種一馬平川的遼闊平原地形上,處于守勢的護礦隊根本無所憑依,縱然在人口稠密地帶和邊境之間有一段距離,可以用作緩沖地帶,卻不足以成為令東瀛人望而卻步的理由。
桃花源的大本營是位于群山環(huán)抱之中,對外交通條件很是閉塞。平常時候,幸存者們出行也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盤山道可走,在這一路上隨處皆可設伏,當真是易守難攻的典范。
說到那些孤懸在外的定居點,泰半也屬于軍事?lián)c性質(zhì)。居住在這些據(jù)點的人,舞刀弄槍的要比摸鋤把子的多得多,也不必擔心他們遭到東瀛人的偷襲,至少堅持到援軍到來沒問題。護礦隊和王超會有這種信心嗎?很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在沿著松花江的兩岸,護礦隊興建了許多散落分布在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之間的農(nóng)場,防御力之低也就是能勉強擋住實力不太強的怪獸。要說這種程度的布防就能嚇住東瀛人,那么依托著堅固的永久性工事,堅持抵抗到了最后一刻的北極熊冤魂,肯定會氣得在墳墓里打滾。
經(jīng)過一番仔細的思量之后,吳晗確信自己的基本觀點沒有太大謬誤,他這才慢吞吞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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