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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黎講話的樣子永遠是那么一本正經(jīng)，而且他也說得在理，對此諸位與會者們都是習(xí)以為常。正統(tǒng)科班出身的科學(xué)家都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在他們看來一切外在的事物都要為科學(xué)技術(shù)的進步而服務(wù)，個人得失只是枝節(jié)小事。盡管徐昌黎而今是一派春風(fēng)得意，遠非昔日在首都研究所里，被那些論資排輩的家伙們不斷排擠，混得那么不舒服，但他對此并不滿足。徐昌黎人生的最高追求是能夠一展所長，推動科學(xué)的發(fā)展，這才是他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核心因素。
當(dāng)然，在目前來說能消化好外星人提供的資料更要緊一些。然而，不管怎么說，科學(xué)不是閉門造車的學(xué)問，科技發(fā)展消耗掉資源同樣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由不得徐昌黎不著急??！
“老徐，你別急，慢慢來，我相信這些都會有的。”
說這話的不是吳晗，而是主管工業(yè)部門的康亞非?？蒲胁块T是工業(yè)的上游產(chǎn)業(yè)，他跟徐昌黎也是標(biāo)準(zhǔn)的對口單位，康亞非曉得自己這位同事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及時出來幫他打個圓場。
好一通折騰下來，估計大家沒心情再繼續(xù)討論下去，吳晗摸著剃成平頭的腦袋說道：
“嗯，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估摸苗大嘴和謝浚他們最快也得下午回來，大伙該忙什么就忙去吧！散會！”
“呵呵呵呵，實在不好意思，我在路上耽擱了一會?！?br/>
臨近太陽西斜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菜色的趙縵雄出現(xiàn)在客廳門口，一見面，他就沖著吳晗拱手施禮，開口解釋自己遲來不是因為輕慢的緣故。聞聲，吳晗哈哈一笑，說道：
“辛苦了，這么著急請你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br/>
“噢，請問是什么事？”
吳晗擺手示意趙縵雄先坐下，然后他正色說道：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來的時候經(jīng)過很多地方，能不能詳細講一講黃河下游的狀況？”
聞聽此言，趙縵雄放下心來，接口說道：
“那邊?。“?，其實也沒什么好講的，亂得一塌糊涂唄！成天不是你殺過來，就是我殺過去，真是人吃人的世界呀！要不是亂成這樣，張公斗他怎么會拋家舍業(yè)跟我出海呢！待會等張老弟來了，他比我熟悉那邊，再讓他給你講吧！”
從前只是簡略聽過趙縵雄等人輾轉(zhuǎn)逃亡東北的驚險歷程，具體的情況如何，吳晗也贊同他的看法，還是請在那邊待了更長時間的張公斗來介紹更好一些。隨即，吳晗和趙縵雄一邊喝著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等到時間差不多到了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滿身塵土的張公斗邁著沉重的腳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也不太好，似乎是睡眠質(zhì)量有問題，看來張公斗最近的日子過得不怎么舒心哪！
“哦，是老趙……呵呵，你先來了啦！看不出來，你這腿腳倒是挺利索的嘛！”
本來已有很長一段日子沒見面，張公斗逐漸淡忘了對趙縵雄的不滿和怨憤，可是此刻雙方乍一碰頭，張公斗一想到趙縵雄比自己先到場的原因，立刻就覺得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不自在，氣管里也好像塞進了火藥，張口講話都是一股子槍藥味。
不管怎么看，住在每天都有海鮮吃的清津，遠比牡丹江那破山溝舒服多了。起碼在氣量不算太大的張公斗眼中，與其抱怨自己抽簽的時候手氣太臭，倒不如怨恨趙縵雄這廝為人奸詐，不講信義。不妨試想一下，若是當(dāng)初某人肯主動讓一步，張公斗今時今日也不必窩在牡丹江那鬼地方，成天撅著屁股掄鋤頭，在荒山野嶺里使勁開荒了不是？
吳晗抬眼打量著張公斗和趙縵雄兩人，對他們倆對視時不大自然的神情和十分怪異的問候語氣，壓根沒有勸和的意思，只是一招手說道：
“來，老張，坐吧！我想跟你了解黃河下游一帶的狀況，那邊你的地頭更熟，好好地給我講講吧！”
聞聲，張公斗對吳晗突然詢問的事情不明所以，思維混亂之中，一時也無從著手，他只得漫無頭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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