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沈蕪一帶而過的“畫”,陸無昭最終只從她口中得到了一個模糊又敷衍的解答，不過這不要緊，不論因何緣由叫她有這般請求都不重要,只要她想,他都可以滿足。
這夜，陸無昭摟著人沉沉睡去后,做了個夢。
夢里的他與如今是一個年紀，但他的腿仍殘著,并未痊愈。他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泡在沐浴木桶里。
他此時還未發(fā)覺自己身處夢境之中。
陸無昭有片刻的茫然,他覺得自己方才在想一件很令人悲傷難過的事。
好像心口處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塊肉，痛得人渾身發(fā)抖，但“他”對這種感覺已經(jīng)習以為常，不曾放在心上。
可陸無昭此時此刻對這種感覺卻是格外陌生。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這雙手掌上的傷痕似乎多了不少。
他嘗試著想要動一動腿,可只有大腿有微弱的感覺，膝蓋以下,分毫感覺都沒有。
陸無昭微微擰眉。
他在做什么？他的腿明明都已經(jīng)好了，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
阿蕪呢？他的娘子去哪里了？他們每回都是共浴，為何此處只有他自己？
這個地方亦十分陌生，不是他的王府,也不是在憐芳宮里，更不是在將軍府。
這里是哪里……
他努力回想片刻前在做什么，想不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了缺失。
這樣奇異的感覺叫他有些煩躁。
陸無昭不經(jīng)意間低頭看向胸口，在心臟的附近，并未發(fā)現(xiàn)被陸之澤所傷的那個傷疤。他抬起手捂著心口,眉頭愈發(fā)緊皺。
“難到是……夢？”他輕聲喃喃。
他將沾濕的長發(fā)撥到背后，雙臂展開，懶散地搭在木桶的邊緣上，閉上了眼睛。
既是夢境，便等待醒來罷。
他從容地靠著，仿佛夢到身邊沒了沈蕪、自己的腿仍殘廢著，這兩件事并未對他造成任何慌亂與恐懼一般。
陸無昭閉著眼，想著想著便笑了出來。他搭在木桶邊緣的手臂撐著額頭，唇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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