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一處許繼宗領(lǐng)了差事,誰又料得到他無心插柳,果然別做出一番事情,那一處范堯臣在垂拱殿中奏對一回,等到出了宮門,回得自己公廳之中,心里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蠢貨,竟是說那顧延章有心造反。
此事十分荒謬,并不足掛齒,可今日在殿上的一番情景,卻叫他不得不深思。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黃門口出亂言,不要理會便是,可先有趙,后有許繼宗,最后便是楊太后本人,都幫著說話,幫著澄清。
這顧延章,何時影響如此大了?
范堯臣也不是楊太后那個蠢的,許繼宗今日在殿上那一番話里耍的小聰明,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一個只見過兩回面,從前還是個并無半點起眼的閹人,那顧延章怎的會同他交好?
連個閹人也要交好!
這顧延章,行事也太過油滑!士人的面子都給他丟盡了!
而那小皇帝趙……又為何會對其人有這樣的好感?居然還幫著說話……
若說威脅,以顧延章的官品并權(quán)位,并不可能威脅到范堯臣半點,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有些不舒服。
上回滿殿人攻訐彈劾自己,罵得那樣難聽,也不見小皇帝開口幫著說一句話!
難道他在其心里,還比不上區(qū)區(qū)一個顧延章!
楊太后還要來千叮嚀萬囑咐,生怕給那顧延章封賞少了。
自己是那種行事不公的人嗎?!
雖說顧延章今次辦差,的是十分漂亮,難以挑出毛病來,只是若說得厚賞,卻也太過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新進,爬得這樣快,簡直離譜,再要給他厚賞,豈不是再立下幾回功,過上兩三年,便能給他鉆進政事堂了?!
世間決計沒有這樣的說法,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還是要叫吏部從長計議,不能任由不懂國是的楊太后在此指手畫腳亂指揮。
另一頭的顧延章,卻是不知道宮中竟是有這樣一起波折。
他把最要緊的事情辦完,一路又巡訪了清淤通渠的關(guān)鍵點,另又去看了幾處水匱、新田,雖是緊趕慢趕,等到回京之時,卻也過去了好幾天。
因天色已晚,衙門已是下卯,他索性打發(fā)下頭人各自還家,自己也匆匆回了金梁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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